德明小说网 > 网游小说 > 红豆生民国 > 第71章 第71章
“三人是穷小子,听了白凤飞的话,苦于拿不出钱,都一筹莫展,傅子箫因为巴结程冠之少爷得法,早
“因这人唯利是图,傅子箫便对症下药,说白凤飞唱腔独特,若是假日时日定会成为一方名角,倘若就此卖了,戏班子等于提前失去一株摇钱树,无疑是桩亏本买卖。戏班子老板听了有些意动,改口说不卖白凤飞可以,但需拿千元大洋来抵资,不然还是要卖给那阔老爷。
“白凤飞的身契
“不久机会来了。富荣洋行的程老爷为了历练儿子,将一笔重要的单子交给儿子程冠之,让他去码头谈生意,傅子箫本就常跟程冠之出入,见机会难得,便跟阳宇天商量了一个里应外合的惊天主意,许奕山本不耻为之,但当时他正愁学费,听傅子箫说那计划说得天衣无缝,想必若是谨慎些,料也不至于露出破绽,何况傅子箫整天说富贵险中求,许奕山和阳宇天都是穷怕了的人,架不住傅子箫整日游说,很快便松动了。
“到了那日,傅子箫跟程少爷一起去码头,
“傅子箫咋咋唬唬跳下车,两下就被打得头破血流,程冠之吓得不轻,这才看到车前头来了两个高壮的蒙面大汉,看样子是拆白党来打劫的,为求保命,忙主动拿款子出来,谁知刚将钱拿出来就被贼给敲晕了。
“程冠之醒来时已是半夜,身上款子早被一扫而空,傅子箫和司机仍昏迷不醒,只得挣扎着起来给洋行打电话求救。程老爷赶来后,原疑惑过傅子箫和司机,调查了一番未果,加之当时的确有不少拆白党抢钱,遂打消了疑惑,程冠之又说傅子箫自小跟随他,对他最是忠心,何况三人中唯有傅子箫受伤最重,程家便将傅子箫送到医院,每日延医用药,好好的将其将养起来。
“三人这一番筹谋下来共抢得五千大洋,除去给白凤飞抵资的一千大洋,还剩四千,算起来
“经此一事,白凤飞暂且算是解了围,然而也知道这样下去不是长久之计,难保下回不会再有糟老头打她主意,当时她所接触的这些男人说,只有邓归庄模样体面,家境也殷实,虽听说有个小女朋友,但毕竟未婚配,听邓归庄对玄幻之事感兴趣,便搜肠刮肚编些古怪奇谭引邓归庄来找她,有意勾引他。丁小姐为了这件事跟邓归庄吵了好几回架,邓归庄一心要研究玄术,认为丁小姐是无理取闹,自不肯退让。白凤飞伺机趁隙,更是想方设法用各种稀奇题目绊住邓归庄。
“这边傅子箫养好伤出了院,第一时间来找许阳二人讨钱,不料他们未跟他商量便将钱分作了四份,当下便勃然大怒,说出主意的是他,提前铺垫洋行的是他,受重伤的也是他,凭什么才得一千硬说他该独得两千,剩下两千给他三人分。吵了几日众人都不肯退让,左右邻居耳目众多,这事毕竟见不得光,四个人只得去附近少有人去的女子中学商量重新分赃的事。

“傅子箫几个见此事败露,当即吓破了胆,尤其是傅子箫,若是让程老爷知道当日之事是他一手策划,定会将他剁了丢进黄浦江喂鱼。许奕山原还挣扎,可是一想起此事若经曝光,他必定身败名裂,书是别想再念了,一辈子只能做个下等人,几人于是跑出教室将潘姑娘捉住,本想拿钱堵潘姑娘的嘴,可是又怕她迟早将这事告诉程冠之,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找来了绳子,合力将潘姑娘活活吊上房梁。”
红豆听得又悲又怒,捂住嘴低叫一声,虞崇毅本性温吞,竟也激得红了眼圈,小姨死时他十三四岁,早是记事的年纪,小姨死时,外婆哭天抢地的那份悲恸,他到现
屋子里沉肃无言,贺云钦待兄妹二人情绪稍有平复,这才沉声道“四人将红豆小姨缢死后,手忙脚乱拾现场,出来的时候,白凤飞看见教室前头树底下有个人影一闪而过,是个女学生,且背影极熟,认出是邓归庄的女朋友丁小姐,便对几人说会不会是丁小姐来春莺里找邓归庄,无意中闯进了中学。
“说起来丁姑娘来得次数极少,傅子箫几个根本认不得她,只有白凤飞因为邓归庄的缘故记住了丁的相貌。几人本就心虚,唯恐丁小姐目睹了他们的杀人经过,接下来几日简直度日如年,后来邓归庄来找他们时,许奕山便有意将话引到丁小姐身上,邓归庄因为维护丁小姐的名声,并不肯多言,他们打听来打听去,只知道她姓丁,连她
“后来丁小姐果然再未来找过邓归庄,几人愈
“几人越想越不放心,索性开始跟踪邓归庄,跟了几日,有一回撞上丁姑娘来春莺里找邓归庄,没说几句两个人又吵了起来,丁姑娘气得直哭,邓归庄负气之下走了,这几人趁丁姑娘落单,将其捂昏了,趁夜深,用之前的法子,将其吊到女子中学教室的房梁上,既然仵作检不出前头潘姑娘的死因,自然也检不出丁姑娘的死因,这种法子算来最稳妥不过。
”次日邓归庄得知丁姑娘自杀的消息,只当丁姑娘是因为他的缘故寻了短见,悔恨得险些病死,好不容易病好,心灰意冷去了北平。
“严先生了苦等了几日,终于等来了仵作的验尸结果。丁姑娘跟潘姑娘一样,均是自缢而亡,生前未受外伤,亦不曾遭侵犯。严先生
“事后他拿着女儿的照片去春莺里打听,可是丁小姐来得太少,邓归庄又有意顾全她名声,鲜少有人见过丁小姐。严先生怕再打听下去打草惊蛇,只得每日都去春莺里打转,遇到戏台子搭戏的时候,便假作听戏,到台下听戏的人中找寻跟女儿年纪相当的年轻人。
“如此过了数月,他开始怀疑许奕山,因为许奕山曾
“因为调查女儿的事,他曾撞见过这几个后生同白凤飞一齐去女子中学,但他当时怎么也想不出这几人为何要害女儿。而且据他这几月搜罗到的报纸,女儿出事前,春莺里仅有两桩新闻算起来不寻常,一桩是富荣洋行程少爷遭劫之事,一桩便是潘姑娘自缢案,巧的是,潘姑娘听说曾跟程少爷谈过恋爱,而且死的地方也有烟头,潘家人为此还曾去洋行找过麻烦,可是任严先生想破了脑袋,也想不通这会跟女儿的死有什么关系。
”他事后
“半年前邓归庄因母病起了调回上海的念头,托人找到严夫子,想请严夫子开具一封介绍信,邓归庄当年跟丁琦谈恋爱时,丁小姐常提起她父母,邓归庄始终认为她父母是上海大学的教书先生,丁琦姓丁,父亲自然也姓丁。所以
“有一回邓归庄带自己著的旧书给严夫子过目,不小心从书的夹页中掉下一张从报纸上剪下的照片,这照片就是当年洋人
“虽然邓归庄若无其事将照片又了回去,但严夫子因为目力甚佳,非但一眼便认出照片上的女儿,更认出女儿旁边的那个年轻人便是邓归庄,这才知道,原来当年跟女儿谈恋爱的那个后生正是眼前这人,他惊怒交加,差点当场
“有一回邓归庄被严先生灌醉,哭诉说自己平生最饮恨之事便是当年跟女友吵架后未去哄她,致她想不通寻短见。严夫子问他二人当时为何吵架,邓归庄说女友有件奇怪的事要跟他说,因为事关他的几位朋友,想找他商量。此前女友便处处管束他,老限制他交朋友,为此两人吵过好几回,他早积了一肚子火,只听了个开头便不肯往下听了。严夫子沉住气可还记得是哪日吵架,女友开头那几句话是什么。
“邓归庄因为痛悔不已,一字一句都记得,便含含糊糊说,是甲睽年九月二十二日。女友当时说的那句话是上回曾看到许奕山四个人一起去女子中学。而他则打断她道你是不是又想说我交狐朋狗友女友跟他大吵一架,他一气之下丢下女友走了。
“严夫子又问邓归庄,除了女友那句话里提到的许奕山,剩下三个是谁邓归庄便说是阳宇天、白凤飞和傅子箫。严夫子问,时隔多年,邓可还记得他们之中谁抽长乐牌香烟邓归庄说傅子箫和阳宇天最喜抽长乐牌。
“严夫子于是将报纸全找了出来,重新整理这些年集到的线索。富荣洋行少爷是九月三日遭劫,遭劫时身边只有司机和一名姓傅的常随。十六日潘姑娘
“过几日他跟邓归庄闲聊时,趁邓归庄醉酒,便故意提起洋行少爷遭劫之事,说当年这事太蹊跷,他怀疑根本是那傅姓下人监守自盗。邓归庄这几年沉淀下来,早开始怀疑傅子箫几个便是当年劫案的始作俑者,只苦于没有证据,便将当时的所见所闻以及自己的推测都说了。
“有一回琅寰书局邀几位大学举办茶话会,严夫子见许奕山
”日也想夜也想,他干脆花了两个月的时间做了一套揽绳用的工具,为了出入方便,特拆了一个大鸟笼,将工具放入其中,里头丢了只鸟,外头蒙上布。与此同时,借着著书及听戏的机会,跟许奕山、阳宇天等人彻底熟络起来。
“四人当中,他最先试探白凤飞,借着
“越接近真相,严先生内心越煎熬,事情已过去十一年了,女儿早已化作一抔黃土。四位凶手却都活得风光体面,许奕山任着书局经理,如今家庭和睦、出入体面,俨然过上了当初梦寐以求的上等人生活。傅子箫敛财无数,白凤飞成为一代名角,就连阳宇天也是衣食优渥,早已今非昔比了。
“为了彻底弄明白当年的事,严先生决定从最容易接近的阳宇天身上下手,每天必去刻羽戏院听戏,还装作阳宇天的戏迷,不时进行打赏,准备了一月有余,终于将戏院前前后后都摸得极清楚了,这晚戏院未排阳宇天的戏,前头特别忙,阳宇天的几个徒弟都需登台,严先生趁乱带了准备了许久的氯胺酮及鸟笼去后院拜访阳宇天。除了几个徒弟,少有人会于晚间来寻阳宇天,这院落一时半会不会有人回来。
”严先生掐准了分量,
阳宇天当然不肯承认。
“严先生只说,若是能供出谁是主犯,他可以考虑留阳宇天一命。阳宇天起初一心盼着外头有人闯进来救他,一味的熬时间,严先生怎肯让他如愿,慢慢紧他脖子上的绳索。阳宇天只剩最后一口气时,终于忍不住求饶,用目光示意是旁人害了严先生女儿,严先生将誊写了白凤飞等人名字的清单举到许奕山面前,从白凤飞、许奕山一路点到傅子箫的名字,问一个阳宇天便点一下头,到了傅子箫的名字时更是拼命点头,严先生由此知道,阳宇天、白凤飞、许奕山、傅子箫都是当年害死他女儿的参与者,而傅子箫则是罪魁祸首。
“严先生又问,四人当中,只有傅子箫和阳宇天吸长乐牌烟,当时女儿死时教室里那么多长乐牌烟头,到底是傅子箫吸得多,还是他阳宇天吸得多究竟什么样的石头心性,才能
“阳宇天至此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了,灰着脸再不肯透露信息,严先生这时将事先准备好的长乐牌烟抖着手拿出来,一边吸烟,一边紧阳宇天的绳索。其实有的是比这安全稳妥的杀人法子,但是严先生觉得,自从知道女儿惨死的真相,心里就仿佛破了个窟窿,每时每刻都
“杀了阳宇天后,严先生参加婚礼,
许奕山
许奕山吱唔不语,严先生冷笑道,许经理如今俨然以正人君子自居,若是有半分悔意,怎好意思各处办学术讲座,自己先愧死了。
杀了许奕山后,严先生
“严先生知道自己必须快下手,免得自己尚未动手,便被傅子箫抢先给害,他摸查了傅子箫平日总去的那几个消遣之处,从车行租了一辆洋车,每晚都
“傅子箫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