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明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社恐和纸片人恋爱后 > 第25章 晏家
    晏启离的母妃拜苏莫,出生西域。



    前十六年的她肆意潇洒,后半生困于深宫,因一朵芍药,雪夜长眠。



    可直到死去,她也没成为整日以泪洗面的深宫怨妇。



    她教晏启离做饭,带他捕鸟偷鱼加餐。



    躲在假山后用弹弓,把苛待他们的宫侍打得满地乱窜。



    她跟晏启离讲西域风光,描北疆辽阔。



    蒙在被窝痛骂他无情无义的种马皇帝爹……



    她肉体困囿高墙,灵魂永远自由向上。



    安景设定了这个拜苏莫这个人物,但还没来得及细化——毕竟他只来得及构思确认晏启离。



    连主角受和崽都还没落实。



    拜苏莫具体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这个原作者也不了解。



    不过瞅晏启离对拜苏莫的态度,安景想眼前的人,和他母妃应该不止长相名字相似而已。



    小说映照在现实中,这感觉很神奇。



    也让人一头雾水。



    安景本想找个角落缩着,把空间留给晏启离和拜苏莫。



    奈何拜苏莫对他,比对晏启离这个儿子还热情。



    从进门起,沈君慈爱的目光就一直落在安景身上,就差直接问他和晏启离是什么关系了。



    一连串的问题砸下来,安景那双烟茶色的眼眨巴两下,先被这个称呼砸懵了。



    啊



    安、安景景宝贝?



    沈君克制着没有去拉安景的手,身体向安景方向倾斜的弧度,却暴露了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我家晏启离这几天都住在你这里呀?”



    安景无所适从,只得点头:“嗯……”



    沈君脸上笑容愈发明媚:“那真是麻烦你了,真是的,他没跟家里打招呼,我们不知道这情况,今天空着手就过来了……”



    沈君太热情,躲不掉的安景,求助的眼神望向晏启离。



    从沈君出现后,晏启离就没出声,他一直在观察对方的言行举止,最终得出结论——



    若他母妃还活着,再长几岁,应当就是现在这样。



    世界变化万千,物转星移。



    他来到新世界,遇到了世界上另一个拜苏莫。



    沈君不说话后,偌大的客厅静了下来。



    沉默像透明丝线,丝丝缕缕缠绕。



    安景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就捧着杯子喝水遮掩,一杯水很快被他一小口一小口的啜完。



    借着倒水的理由起身,安景赶紧往厨房遛。



    目送安景离开,下一秒,沈君一巴掌重重地拍在晏启离胳膊上,咬牙切齿:



    “要死啊你,这么重要事不提前说,还给我搞离家出走这一套!”



    “你知道你今年多少岁了不?你实二十六,虚二十七,晃二十八,毛二十九,一眨眼就三十多岁的人,身边也没个人,你妈我能不急吗?”



    “叫你和姑娘一起吃顿饭,没让你上刀山下火海,就这么为难你?”



    前几句话沈君语速又急又重,说到最后看了厨房一眼,语调开始控制不住上扬:



    “你要早说你有这情况,我还费劲巴拉安排你相什么亲呀”



    敢对活阎罗动手的人,要么被他埋了,要么被他手中的不破埋了。



    沈君力道不轻,就算晏启离皮糙肉厚,也能感觉到轻微痛感。



    沈君手打痛了,皱着精致的眉对着手心吹气。



    望着她这模样,尘封的记忆被掀开一角,晏启离思绪拉扯回十几年前。



    你长得都比你娘我高了,做饭还难吃成这样,以后怎么讨媳妇儿欢心?



    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宫侍人多势众,你傻不傻啊,当面与他们计较做什么,我给你做的弹弓是做什么的?



    ……



    拜苏莫不是溺爱型母亲,为了让晏启离在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里活下去,她有时对晏启离称得上严厉。



    眼前的沈君,连打晏启离的动作力道习惯都和拜苏莫一致。



    五官外形可以易容。



    但世上没有处处完全相同的两个人。



    “你干什么不说话?”沈君甩了两下手,不满:“别以为你装哑巴就能把这事糊弄过去。”



    “你知不知道你这一走,家里上上下下,费了多少劲找你?”



    你倒好,搁这儿孔雀开屏。



    跑到人家家里优哉游哉的耍剑。



    记忆像泛黄的老照片,一页页在晏启离脑海里飞速翻过,最后定格在眼前的沈君身上。



    晏启离终于对沈君说了第一句话:



    “你说……你一直在找我?”



    ***



    安景不知道晏启离和沈君在外聊些什么,等他觉得再在厨房待着就说不过去了时,才磨磨烦烦从厨房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他耽搁太久,他出来时,客厅已经没了沈君的身影。



    安景环视周围一圈:“她们呢?”



    晏启离:“走了。”



    安景紧绷的肩背瞬间松弛下来,窜到晏启离身边的动作都灵活很多:



    “刚才那个……真是?”



    活阎罗那个香消玉殒的母妃?



    晏启离没说是,也没说不是,下巴一抬,让他看茶几上的东西。



    安景认出这是沈君带来的袋子。



    里面装着晏启离的身份证、手机、户口本还有一个男士皮夹。



    准备这么充分,是沈君打的主意是,就算晏启离今天犟着不跟她回去,她绑也要把人绑回去。



    她和秘书上来时,司机和四个保镖就在楼下等着。



    就等她一声令下,冲上来绑人。



    怕别人以为她是人贩子,户口本是用来证明亲属关系的。



    最后没有动手绑人,是看见安景后,沈君改变了主意。



    沈君认为晏启离有自己的打算。



    听了晏启离的话,安景:“……”



    虽然很未雨绸缪,但是……四个保镖带个司机,就想强硬地把北疆王绑回去?



    不破放在兵架上供起来,就真的立地成佛了?



    咽下去一肚子的想法,安景拿起晏启离在这个世界的身份证。



    照片上的男人比现在的晏启离看起来要年轻几岁,眉眼深邃,薄唇微抿,面无表情地看着镜头。



    证件照也拍得这样凌厉肃杀,也只有活阎罗一人了。



    安景看了眼身份证号,年龄和晏启离是对得上的。



    皮夹里面有一些现金,然后就是各式各样的卡。



    安景还看到了几张看颜色就很贵的卡。



    安景反复看了看,排除伪造的可能,问晏启离:“你有没有弄清楚你现在的身份?”



    晏启离睨他一眼:“当然。”



    晏启离拥有丰富的审讯技巧,用来套话也同样适用。



    沈君对他又没设防,短短一会儿的功夫,晏启离想知道的信息,都套得差不多了。



    安景毫不怀疑晏启离的专业水平,好奇:“什么情况啊?”



    晏启离修长的手指在户口本上点了点:



    “‘我’是晏家的人,也是下一任族长。”



    ‘晏家’和‘族长’放在一起,安景就绕不过来了:“哪个晏家?是我想的那个晏家吗?”



    据他所知,出名的晏家就那么一个。



    出名到,李升只是在晏家一个算不上分公司的公司实习,就眼比天高。



    但族长又是什么?



    放在现代如此小众的称呼,安景脑子转了转:



    “沈君阿姨是少数民族没错,但……还有族长?”



    晏启离点头:“就是你想的那个晏家,而晏家不是只经商。”



    晏家历史起源悠久,厚厚的族谱能往前追溯几百年。



    虽然如今晏家在商界发展势头迅猛,如日中天,可晏家其实是以武起家的。



    华国武术博大精深,从古便存在,从中便诞生了许多武术世家。



    晏家便是其中之一。



    在其他武术世家逐渐没落转型甚至消失时,晏家没有故步自封。



    晏家当时的掌权人,靠着自身深厚的底蕴抓住时代潮流建立了晏氏,也没忘了自家的根。



    普通人只知道,晏家是豪门,公司产业遍布全国,海外也有涉猎。



    可这都是晏家想要世人看到的。



    晏家内部仍然沿用以前的老规矩,现在是华国仅存的几大古武世家之一。



    据沈君所说,晏启离就是晏家下一任族长、晏家的掌权人。



    他闹脾气离家出走,音信全无,晏家上下都快乱套了。



    而晏家因为旁支多,内部关系也是错综复杂,各有各的小九九,一时半会儿理不清。



    沈君只简单提了一句。



    好大一块馅饼砸下来,安景不知道晏启离傻不傻,反正他是听傻了。



    安景反应慢了半拍:



    “古武世家?大家都会轻功内力水上漂的那种吗?”



    “……”晏启离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你在这儿做什么白日梦呢。”



    从作者的脑洞走出来,现实世界哪有人真的会这些。



    都是拳脚硬功夫。



    安景闻言‘啊’了一声,明显有些失望:“那飞花摘叶皆可伤人都是假的?”



    都古武世家了,大家不会蜻蜓点水旱地拔葱吗?



    “谁说的?”晏启离淡淡开口:“飞花摘叶又不难。”



    只是需要巧劲而已。



    活阎罗随口总结,有手就行。



    有手也不行的安景:“……”



    可恶,让你装到了!



    ……



    万彤叶发布的视频虽然构成了侵权,可也无意帮安景晏启离把眼前的迷雾拨开了一些。



    全网屏蔽的那条视频和万彤叶被封的账号,自然都是出自沈君的手。



    用沈君的话来说,就是:我儿子愿不愿意被人发到网上评头论足叫老公,难道我还不知道?



    消化了这巨大的信息量后,安景沉默许久,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