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啊!她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她展颜道。 砍刀男人瞳孔忽得放大, 她觉得愉悦,她抚摸了头上的乌木簪,继续道:“这?世?界之?外还有三千恒沙世?界, 恒沙世?界独立有一名叫轮回?司的地方,轮回?司的存在是为了剥夺世界气运壮大自身, 南笙她就是轮回司的资深轮回者。” “哦, 她其实也不叫南笙,在轮回司她名唤玉笙。” 她声音微顿, “她从前经历过无数个这样的世?界,经历过?成百上千的任务, 活过?了不知多少岁月。谁也不知她存在多久,甚至有传言,轮回?司存在之?初, 她就在。像她这?样人, 又怎么会为?了一个小世?界的人牵绊住了脚步。你不过是她无聊人生的一个消遣, 而这?种消遣, 你猜她找了多少,而你竟然还妄图从这样的人身上得到爱情, 你不觉得可笑吗?” “说够了吗?你以为?你编造这?些无稽之?谈, 我就会信你吗?”他嘴唇抿成了一条线,他唇本就薄, 这?般更?显锋利。 “你要是不信的话, 这?么紧张做什么?”她摇头失笑, “我这?里恰好有一些她在任务世?界完成任务的视频, 你要不要看一看。” 她似乎也没有想要等他回?答, 拿出了一个透明的光球,“你只要手?放在这?上面, 就能看到了。” 他无动于衷,冷声开口:“闭嘴,我夫人呢!” “你这?算是逃避吗,知道自己只是她漫长?人生中的一个无关紧要的过?客,只要一离开这?个世?界,她就会转瞬将?你扫去垃圾堆处理掉,是不是很心痛。”她勾唇。 他双眸里戾气陡然爆发,一道强劲的内力向她袭来,“我让你闭嘴。” 破庙被劲气卷起草木尘土,女?人不慌不忙,将?手?中晶球扔了出去,与劲气撞在一起,那晶球便爆裂开来,化作星星点点,如同漫天的萤火,像楚幽飞去,那些星星点点倾入他的四?肢百骸,他瞬间便僵在了原地。 一幕幕如果画卷一般在他眼前飞快掠过?,他被迫沉浸在那一幅幅的画卷中,如同一个深陷沼泽之?人,泥水没过?他的身躯,侵入他的口鼻,强烈的溺毙感紧紧缠绕着?他,不肯放过?他一丝一毫。 他看到了..... 曾有人在她重?病时,背着?她,于佛寺山脚下,三步一跪,只为?求得神佛庇佑其妻,他背上女?子替他擦着?汗,轻声道:“阿肆,没用的,我大限已至,这?天地神佛也救不了我,你将?我在这?里放下吧!” 那少年却仍旧三步一跪,每一次下跪的声音都比上一次更?加沉闷。 “我死后,你便再找一个人陪你吧!”她轻声道。 “你不会死的,不会的。”少年仍旧固执得向前跪着?,轻快地道:“他们说过?,只要三步一扣首,到金顶,神佛感念心诚,就会保佑你疾病全消,平安康健。你走不了,我替你跪上去,也是一样,等到了金顶,你就能好了。” 那金顶,仰头看去,何止万阶。 两旁枫树摇曳,一阵风过?,如同卷起漫天血雨腾讯群更新本文,搜索五2四90吧192。只是,他那一跪,便再没有起来,整个人如同一尊雕塑。 一道刺目地红顺着?他脖间蜿蜒而落,最后砸在了他身前那阶台阶上,砸成了一朵花儿,一滴眼泪顺着?他的脸颊与那滴血花交融在一处。 他看到了...... 有些斑驳的墙上,开着?正艳的红杏,有一青年军官越上高墙,单腿蹲在墙上,阳光从树梢掠过?,斑驳的光影落在躺在树下女?子的脸上,那红色旗袍将?女?子曲线勾勒到极致。 如同羽扇一般的睫毛,呼吸一起一伏,静谧如画。 那墙上军官,一眨不眨地瞧着?,直到那双眸子睁开,同他视线交汇在一处。 那军官从墙上一跃而下,如同一只矫健的兔子,将?她揽入怀中。 宁静的画面被迫染上喧嚣,那是残酷血腥战场,血肉飞溅,高高的天上,雄鹰飞过?。 男人那双眼睛渐渐失去神采,只是他的嘴角还带着?笑意,仿佛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见到了所爱一人,穿着?一身红色旗袍,跨越山河,向他款款走来。 “阿鄑,我带你回?家?了。” 青山处处,流水潺潺,路途迢迢,那女?子常常行在路上。 只为?带他见一见那山河壮丽,百姓安居。 ...... 这?一幕幕化作在他眼前一幕幕碎裂,而后拼凑出了一幅幅新的画卷。 他无能为?力,仿佛一只困兽一般,只能无声地嘶吼呐喊。 拼尽全力,却又无能为?力。 他的心也如同那碎裂的画卷一般,碎成一片一片,最后他不在挣扎,只是两眼空洞又麻木地看着?这?一切,整颗心千疮百孔。 “你都看到了吧!你不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女?子声音忽然在他耳边响起。 他却没有一丝回?应,整个人仿佛丢了魂,入了定。 “你难道甘心,你将?她视作生命的全部,可是她却只当你是微不足道的过?客。我可以帮你,帮你留下她。” 他这?才有些机械地转过?头。 “这?根簪子,沾染了这?个世?界天道气息,只要你将?这?根簪子插入她的心脏,她的灵魂就能彻底留在这?个世?界,你就能和她长?长?久久地在一起。” 说起来还要感谢他,这?根乌木簪沾染了江婉情的心头血,而江婉情是这?方世?界的大气运之?人,沾染了她的血,便是被天道气机锁定。 “留下她,留下她。”是啊!只要把她留下来就好了。 他缓缓走了过?去,从她手?中接过?乌木簪,女?子脸上绽放笑容。 玉笙啊玉笙!想不到有一日你也会死在我手?上。 只是她笑容很快僵在了脸上,她低头一瞧,那根乌木簪穿过?了他的手?心,刺入了她的心脏,她眼底不可置信。 “为?什么?”她想不明白,这?究竟是为?什么?明明这?根簪子应该插在玉笙身上的。 他低低笑了起来,笑容越来越大,越来越夸张,仿佛带了一张大笑的面具在脸上。 “我只是试一试,刺入心脏会不会死罢了。” 他蹲下身,笑道:“是你蠢,还是我蠢,我怎么会相信你这?样别有用心的人的话呢!” 那女?子满眼都是怨毒,“你这?个疯子,活该得不到她的爱。” 他也只是笑,连眼泪都笑出来了。他虽是笑的,眼睛却像是在哭。 ...... 破庙后地一处密室里,南笙忽得捂住心口,脸白如纸,浑身都冒着?冷汗。 ‘笙笙,笙笙你怎么了?’杀马特焦急地甩着?尾巴。 而万琦也注意到了她的异常,‘你怎么了?’ 南笙看了他一眼,忽然睁开双眼,手?从那链条中脱了出来,一章袭向他胸口,他连连后退,躲过?了她的袭击,脸色有些难看。 锁链叮当一声落在地上,溅起星火。 忽的,万琦看见那玉坠彻底变成黑色,也没空再理会南笙,暗骂了一句该死,也向外跑了去,“那女?人究竟在干什么?” 南笙跟了出去。 万琦跑出去后,便见到两人都倒在地上,万琦赶忙去查看楚衍的情况,见他只是昏迷了过?去,不由稍稍松了一口气,只是看到那已经黑的彻底的玉坠,又是一番愁云惨淡,不知如何是好。 南笙看他无恙后,就被倒在地上的女?人吸引去了目光,落在了她胸口处,那根乌木簪上。她将?那簪子拔将?出来。 原本已经失去呼吸的女?子却陡然睁开了双眼,那眼底是深深的怨毒和嫉恨。 “玉笙,这?次是我输了,不过?你别得意,迟早你会死在我手?上的,哈哈……” “你没有机会了。”她道,那乌木簪在她手?中化作一道流光,直没她眉心处。 她瞳孔放大,眼底流露出巨大的惊恐,“你,你凭什么?” “这?么多世?界,你以为?我任你上窜下跳,是因为?拿你没办法吗?我只是太无趣,想看看你究竟能做到哪种地步。不过?你不该将?主意打在他身上的。” 哈哈哈,原来从始至终,她在她眼里竟也只是一个供她消遣的小玩意儿。 凭什么?凭什么? 从惊恐到不甘,继而爆发出强烈的恨意,连灵魂都在扭曲,“玉笙,我诅咒你……” 她甚至连诅咒她什么都做不到。 她这?样的人,没有心,没有情,又能诅咒她什么? “你太聒噪了。”她道。 …… 万琦有些惊疑地看向她,“你,你们……” 南笙走了过?去,踢走了万琦,万琦不由往前一个趔趄,差点跌了个狗啃泥。 “你究竟是什么人?”他问道。 “其他界来的人?” 他眼角抽搐了一下,忽得沉了沉,“你也是上界之?人。” “哪个上界?” 他沉吟片刻后,解释道:“楚衍是我师兄,是上界万年来天赋最出众之?人,我师兄于红尘历劫,这?一劫便是情劫,只要历劫功成,他便能飞升,否则就只能陷入无边人世?苦海,永世?不得解脱,所以你能不能帮帮他。”他迟疑道。 南笙却是笑了,“我为?何要帮?” “好歹你们也是二十年的夫妻,你便这?般狠心不成。” 她点头,直言道:“遇见我,这?情劫他度不了。” 万琦差点没气到仰倒,直差没跳脚。 南笙将?人抱了起来,向破庙外走去,万琦追在后面一直絮絮叨叨。 连着?数日,楚衍一直未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