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无限列车10
◎“被渣后成功复仇渣男小三”◎
唐曼几乎是瞬间反应过来, 在冲破隧道的第一时间，她便拿出手机扫了一眼的时间。
不多不少，刚好五点四十。
也就是说, 列车穿过这个隧道，一共花了三十分钟。
唐曼收起手机前, 又看了一眼显示牌上的速度, 113km。
所以，这个隧道长等于56.5km。
她默默打开备忘录记下, 毕竟主线任务是找到列车的秘密, 所有的线头都记下来比较好。
确保万无一失。
“那可可到底去哪儿了。”张婉乔有些担心, “刚才她叫得那么惨……”
一定很不好过吧。
是的, 胡可可现在确实不太好过。
列车颠簸中, 她只觉得自己头昏脑涨, 哇的一声就要吐出来。
但良好的教育告诉她不能吐在车厢，得去卫生间。
迷迷糊糊中，她扶着墙站了起来，还没站直身体，就感觉自己脑袋碰到了一块坚硬无比的玻璃。
咚的一声, 她吃痛地捂着头又蹲下。
这时, 胡可可听见自己在说话：“看着这么矮, 这也能撞上？”
胡可可：？我问我自己？
可她的嘴却不受控制地张开, 回答自己刚才的问题：“明明是你的目测能力太差了。”
胡可可：？？我回答我自己？？
她尚未找回对自己身体的掌控权, 又被迫继续说话：“算了吧，先做任务才是真的。”
胡可可：？？？？
紧接着，她发现自己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手脚了, 就像是游离在外的灵魂, 能看见一切, 但却不能说话，更不能移动。
“别说了，你还记得任务不，再念一遍呢。”这个语气听上去有些使唤人的意思。
胡可可本能的想要蹙眉。
“自己挑选一个角色扮演，然后等待NPC进来，骗取他们的眼泪与信任。”
“胡可可”身体里的人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团空气，虚空点了点，真正的胡可可这才看清那是什么。
那是任务手机！
此时的手机屏幕上摆着几个像是书本一样的图标，每个图标下方都写着名字。
比如什么《一胎八宝：第一章回国》。
比如什么《霸道总栽今天也有好好宠爱我》。
比如什么《被渣后成功复仇渣男小三》。
看起来都不太正常的样子。
“要不就选这个吧，复仇渣男小三这种题材听起来就很爽。”
“爽是爽，但是没有泪点吧。”
“你懂什么，这种一看就是先抑后扬，后面有多爽，前面就有多催泪。”
“有点道理。”
虽然是在同一具身体里，但是这两人说话你一言我一句，胡可可光是听着都觉得自己的身体要喘不过来气了。
也就是她不能说话，否则她高低得说一句：“你们俩能不能慢点说啊，我快喘不过气了。”
“咦？”附身的女生说，“小颖，刚刚你说话了？”
虽然都是胡可可的声音，但小颖说话的语速明显要慢一点：“没有啊，不是你在说话吗？”
“我没说话啊。”
小颖顿了顿，似乎在等胡可可开口，等了半天也没能等到，才说：“算啦粥粥，我们先做任务吧，一会儿有人要来了。”
胡可可就算反应再迟钝，也大概知道是个怎么回事了。
按照这两个人的说辞，她们同样也是玩家，只是她们的任务跟404的完全不一样。
所以……
胡可可打结的思路忽然就理顺了。
如果说她是被留下来的“NPC”，那么之前那个女人也是玩家？
不应该啊，每个人的任务都不同，游戏这么做完全没道理的吧？
来不及思考，下一个倒霉蛋很快就进来了。
“胡可可”，或者说是操纵着她身体的粥粥，在无形的玻璃上敲敲打打，一条缝隙悄然出现。
她费力地挤了出去，还不忘吐槽一句：“这NPC是不是该减肥啦。”
胡·呆若木鸡·可可：吃你家大米啦！人家根本不胖好吧！
粥粥最后看了眼剧本，又跟小颖商量好不要出声，一切由她来表演，便翩翩然走了出去。
而当她走出去的时候，胡可可才从一旁的玻璃倒影里发现事情根本不是这样。
因为镜子里没有胡可可，只有那个女人。
那个褐色卷发，跟唐曼玩文字游戏的女人。
既然是这样，那留她下来的意义是什么？
粥粥踩着高跟鞋袅袅走去，胡可可一开始还抱着看能不能找到蛛丝马迹的心态，直到看见“倒霉蛋”出现，她才彻底愣了。
因为来的“倒霉蛋”，正是404。
并且不是假冒，而是真真切切的，将之前的一幕再现。唯一不同的是，胡可可能听见粥粥和小颖在脑海里交流的心声。
“这就是之前那个NPC说的安琪拉？”
“应该是吧，拿着唢呐的公主切，这种应该很少见吧。”
胡可可心想，下一句粥粥应该会说那句话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粥粥说：“你就是安琪拉？”
胡可可脑子已经晕了。
所以她现在是时空穿越了？
回到了一个小时前？
接下来的故事走向跟胡可可经历过的一模一样，直到黑暗降临，熟悉的呼啸声响起，胡可可下意识地想要抓住什么东西。
“可可？”是郭婧的声音。
“嗯嗯！”胡可可快哭了，“是我，我好害怕！”
“那你抓紧。”郭婧说。
如同一个小时前一样。
而另外一边。
唐曼几人仍在寻找着胡可可，因为女人跟着不见的，而通往下一节车厢的门从未开启。所以她们相信，胡可可只能在14和13车厢里。
“这些地方都没有啊。”张婉乔叹了口气，“连小布也不见踪影，真的毫无头绪。”
“曼姐，你不是会算命？要不你算算？”郭婧说。
唐曼面无表情：“我是算命，不是狗。”
“啊？”
“因为我没有狗鼻子，找不了人。”
她只会简单的找物，换言之，找不会跑的死物可以，找长了两条腿还随时都有可能被带走的人不太行。
“那怎么办啊……”郭婧有些垂头丧气。
她们已经就差没把车厢顶掀开了，但还是一无所获。奔波了一整天，窗外已经黑透了，纵然是铁人也有些疲倦。
“打起精神来。”去过清洗室的唐曼本想解释，但想到自己是被“洗去记忆”的存在，为了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她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胡可可一定是被困在某个地方了，但毫无疑问，这个地方不会超出这两节车厢。或许会像是清洗室一类的隐秘存在，只是需要相应的钥匙。
因为游戏设定如此。
如果把这个副本设定为一个完整的游戏，那么这些车厢就是小关卡。她们现在还没能通过眼前这个关卡，自然是没有资格去下一个关卡的。
这是唐曼的猜测。
“打起精神来，可可还在等我们。”她说。
“对，可可还在等我们呢。”张婉乔虚空撸起袖子。
郭婧也抬手拍了拍脸：“好，继续找！”
并不算很长的列车被几人再次翻找了一遍，按照张婉乔的话来说，也就是这列车上没有什么蚂蚁窝老鼠洞，否则一定会被她们翻开检查一下。
过了不知多久，天色已经完全黑透了，窗外的景色完全被淹没，她们仍旧一无所获。
“曼姐，”郭婧觉得额头都沁出了汗珠，累得有些心慌，“我怎么觉得我这么累，是因为我用了言出法随的原因吗？”
唐曼也有些微喘，她抚了抚胸口，走到洗手间旁边，还算干净的镜面倒影着她的身影：“你应该只是单纯的累了。”
“不应该啊，”张婉乔同样好不到哪里去，“我，刚刚参加完体测的人，怎么会因为在列车上走了几圈就累到这种地步。”
“是不会。”唐曼说。
张婉乔和郭婧齐齐一愣：“什么不会。”
“我说你们猜测得很有道理。”唐曼松开发烫的吊坠，“因为这里的确不怎么对劲。”
在她看来，身体上的倦其实不是最重要的，让人更为担心的，其实是心理上的负担。
唐曼背对着那面不太干净的镜子，另外两人的心思也都放在了消失的胡可可身上，所以无人看见，身后的镜子里，有道熟悉的人影正一闪而过。
胡可可拍了拍镜子，看着自己的室友，但无论如何，她都无法让她们转过身来。
“曼姐！”她喊着。
无人应答。
方才在陷入黑暗的时候，她就一直待在郭婧的身边。直到这个时候，她才觉得自己是安全的。
但她尚未来得及思考这个副本到底是什么意思，就觉得裸露在外的皮肤传来刺痛感，再然后，她就到了这里。
“曼姐！”胡可可重重地敲在镜面上，“郭婧！乔乔！”
可近在咫尺，却又相隔于千里之外。
没有人能听见她的声音，甚至连她自己都听不见。
“可可，你怎么在这里？”身后传来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是郭婧，“我们找了你好久，快走吧，我们去下一关。”
胡可可疑惑地看了看镜子里的室友，又转身看向身后的室友。
眼前的郭婧上来拉住她的胳膊，张婉乔一反常态也上来摸了摸她的头，连唐曼都贴心的把小布递给她。
“小布你拿好，我们要去下一关咯。”
胡可可下意识地想要点头，又愣愣地指了指镜子。
“她们……”
“都是NPC变出来迷惑你的啦。”唐曼摸了摸她的头，“走吧。”
“对呀对呀，快走吧。”张婉乔和郭婧同样催促着她。
胡可可正要点头，就听见身后传来玻璃破裂的声音。
中气十足又带着怒气的声音赫然在每个人耳边响起——
“真是小刀拉屁股给我开了眼了，这么喜欢偷人身份，是给你们脸了是吧！”
42☪ 无限列车11
◎“如果这是个吸尘器”◎
404本来只是打算稍作休息就开始重新踏上寻找胡可可的道路, 但奈何唐曼这一坐下就不愿意动弹了。
事实上，并非她累得不想再走，而是她敏锐的感觉到, 吊坠的温度不太对劲。
俗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
既然吊坠说有问题, 那就代表着这周围一定有某些奇怪的东西。
例如说……
身后这一面看上去覆盖着一层厚厚污泥的镜子上。
不干净嘛, 那打扫干净不就好了。
于是，在室友的注视下, 唐曼拿出了唢呐。
夸嚓一声, 镜子应声而碎, 露出了胡可可迷茫的后脑勺。
唐曼这一声轻呵, 让胡可可有些缓滞的思想重新转动起来。
对啊, 哪里有什么迷惑自己的NPC, 眼前这些人才是真正想要骗自己的人。
不同步的时间缓慢流动、合并，这种细微的差异并未被任何人察觉到。唐曼干净利落地跳下洗手台，一把拽住了胡可可的胳膊。
直到她的手抓得自己有些生疼，胡可可最后一丝理智才被彻底找回来。
“我这是……”她小声问道，声音里满是疑惑。
紧跟着从镜子另外一边钻过来的郭婧拍了拍她的脑袋：“你这是差点被骗啦。”
“还差点帮别人数钱。”财迷·张婉乔落地后立马跟了一句。
唐曼扯着胡可可往自己身后拉, 这才慢条斯理地看向面前几个和404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你们是什么狗皮膏药。”
别的不会, 尽会往别人身份上贴。
为首的那个“唐曼”嗤笑一声, 这个动作模仿到九成的精髓：“我还要问你是谁呢。”
说罢, 她看向胡可可：“走可可, 别理这些人，她们是想骗你呢。”
“你看，”她指了指还在胡可可臂弯里的小布, “小布不是还在你怀里抱着的吗。”
胡可可顺着她的话下意识低头扫向自己怀里的东西。
哪里是什么小布, 分明是一颗黑乎乎的头颅！
那颗头颅就像是被烧焦了一样散发着恶臭的味道, 空洞的眼眶里还蠕动着白色的虫子。明明没有瞳孔，却看见薄薄的眼皮“眨了眨”，有虫子直接掉到了胡可可脚上。
唐曼心里一惊，立马捂上了耳朵。
“——啊啊啊啊啊啊——”
胡可可的叫声尚未完全停歇，唐曼已经抽出唢呐给头颅来了一记重击。
咚的一声，头颅应声倒地。
蠕动着的小虫子看起来动作迟缓，但此刻却跟开了加速器一般，飞速逃窜。
唐曼再次捂住了耳朵。
“——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次叫的不是胡可可了，是张婉乔：“救-救……救命啊——”
张婉乔看似什么都不怕，但其实最怕的就是各种软绵绵没骨头的，还有就是长着很多只脚的虫子。
唐曼手上也没别的工具，唢呐虽然好用，但面对小虫子这种小体积的生物，一时间还真不太好对付。
这个时候她心里的唯一想法是，如果能有瓶杀虫剂就好了。
郭婧跟她的想法是一样的，张口就来：“我需要一车杀虫剂！”
唐曼：？
白光闪过，罐子碰撞的声音响起，唐曼下意识回头，只看见一片花花绿绿。
说是一车杀虫剂，真的是一瓶都不会少。
最主要的是……“这杀虫剂怎么还会跑啊！”郭婧傻了眼，她虽然方才心里是想着这么多虫子，如果杀虫剂能够自己清理就好了，但也没想到会是现在这幅场景。
圆柱形的铝管长出了纤细的四肢，就像是火柴人一样。此时它们正挥舞着“手臂”，逮住一只虫就立马从嘴里吐出毒气，吐完就丢。
虫子挣扎了几下，直接嗝屁。然后杀虫剂又继续寻找下一个目标。
张婉乔直接看呆了：“这算不算bug啊。”
唐曼嘴角一抽：“我们都能被传进这里边，有bug才正常。”
杀虫剂们干脆利落的处理完了所有虫，但它们涌入车厢的动作并未停下。
404顿时被挤到了角落。
唐曼脸色一变：“刚刚郭婧说的什么来着？”
一车杀虫剂，那岂不是必须要把这节车厢占满才行？
“我们不会被挤成饼吧？”胡可可说，“明天就上社会版面的新闻。”
郭婧尬笑了两声：“一女子寝室4人全呈片状，最薄仅有4cm。”
“这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唐曼话没说完，就听见张婉乔说：“按理来说，言出法随召唤出的东西，应该不会对主人造成威胁吧。”
唐曼余光瞥到绕道而行的杀虫剂，心生一计。
“既然是一车杀虫剂，那多出来的4个人会发生什么？”
她忽然有些好奇了。
到底是言出法随的优先级高，还是这车厢的规则优先级高。
如果说言出法随的优先级更高，那么是不是可以在这上面做点文章？
越来越多的杀虫剂开始挤不下了，为了寻求更多的空间，它们开始砸门。
咚——砰——铝制品磕掉在金属的大门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有些杀虫剂早就被挤得变了形，但唯有404站的角落里空空荡荡。
就像是被孙悟空画了圈一样，任何妖魔鬼怪都不敢进来。
先前模仿404的三个人在头颅被打飞的时候就原地消失了，跟魔术戏法一般。
但当时情况紧急，唐曼也根本来不及去追查几人的下落。
“我感觉我们快要出去了。”唐曼盯着已经被撞出了几个凹痕的金属大门，尤其是门锁的地方，有刺眼的光透过缝隙，仿佛在告知门这边的人，那边有着大好的光景。
唐曼心生好奇，半眯着眼凑过去对上了那条缝隙。
翠绿的植物上缀着嫩艳的果实，光是看上去就觉得它汁水丰盈。她转动着眼球，还想再观察观察，却突然感到眼前一黑。
一只黑白分明的眼球和她直愣愣的对上。
凸(艹皿艹 )
唐曼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大半步。
那边的眼球似乎有些不满意她的离开，在那边扭来扭去，试图挤过来。但奈何缝隙太小，最后也只有不知名的液体因为压力渗透出来。
“好恶心啊，”唐曼心情平复下来，“像鼻涕。”
虽然看不清楚，但404的几人都明显能感觉到隔壁那位安静了几秒。
然后更卖力的扭动起来。
“曼姐，这玩意儿是啥啊。”胡可可站得靠后一些，但也看得清楚，那个眼球似乎已经在想办法了。
“别着急。”唐曼轻笑一声，目光落在拥挤的杀虫剂上，“有它好受的。”
说话间，眼球把自己捏成了一个长条，试图从缝隙里卡了过来。但刚露了个头，就被挤过来的杀虫剂一巴掌拍成了片。
粘在门上，扣都扣不下来。
张婉乔噗嗤一声笑出来。
眼球恼羞成怒想要站起来，却被冲撞过来的杀虫剂给吓得飞速往回钻。只可惜还没来得及回去，就再一次被拍在了门上。
眼球：？
虽然脑子没带出来，但它也知道再这样子下去，只会被剁成肉泥拿去包饺子。
在唐曼的视角里，只看见那只眼球艰难地动了动，虽然只是薄薄的一片，但她却还是奇异的感觉到了求助的目光。
“吾乃蛟之羡，若你救吾出去，吾可以许给你一个愿望。”
唐曼：“……谁会救饺子馅儿啊。”
“不是饺子馅。”眼球突然发出了声音，“我是蛟之羡。”
“哦，饺zhi馅。”唐曼歪了歪脑袋，“你怎么平翘舌不分啊。”
蛟之羡：……
“只要你愿意救我，作为交换，我可以带你们出去。”
“不太公平。”唐曼很耐心的跟它讲条件，“就算没有你，我们也能过去。”
她指着已经快要破门而出的杀虫剂：“所以我劝你最好能拿出来更好的交换。”
“你想要什么？”
“离开副本。”
“不可能。”蛟之羡扭动着身躯，本能抗拒着唐曼的说法。
这倒是在唐曼的意料之中，慢条斯理地说：“那没办法了，你既然是只眼球，应该能看清楚现在场上的情势吧？”
蛟之羡没出声。
“算了吧，既然你不想合作，那我先走了。”说着，唐曼随手拦住了一瓶杀虫剂，拿起它就要往门上砸。
杀虫剂：？
“等等！”蛟之羡有些为难，“不是我不想答应你，是我真的没办法……”
游戏规则它根本没办法对抗，最多只能小小的钻一下副本的漏洞。
“这样吧。”唐曼见时机成熟，装作勉为其难的样子，“你我各退一步，回答我三个问题，我救你。”
“什么问题？”蛟之羡持怀疑的态度，它总觉得这个女人不会这么轻易放过自己。
“暂时还没想好，”唐曼说，“但是你放心，绝对不会让你违背规则。”
——擦边球嘛，谁不会打。
“成交！”蛟之羡很爽快的答应了，“你先救我出来。”
虽然它会对话，但始终是只黏糊糊的眼球，唐曼有些嫌弃，最后左摸右掏，拿出了唢呐。
她指着唢呐碗口边缘的薄片：“要不你自己爬上来？”
蛟之羡：？？？
“噢不好意思，”唐曼眯着眼对比一下，“您看上去好像还没它厚。”
蛟之羡：我谢谢你！
“如果这是个吸尘器就好了，”一旁观望的郭婧喃喃自语，“这样就能把它吸起来了。”
话音刚落，唢呐跟活了一样。一股巨大的吸力从里边传来，蛟之羡还没来得及反应，便直接嗖的一下被卷了进去。
蛟之羡：？？？
唐曼：！！！
作者有话说：
唐曼：唢呐活了？
郭婧：我干的？
蛟之羡：我*&%@￥#！
感谢在2023-02-01 23:27:02~2023-04-14 20:07: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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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43☪ 无限列车12
◎“你这人怎么不讲武德！”◎
蛟之羡消失的同时, 门也应声碎裂。
多出来的杀虫剂们试图涌过去，却被不知名的规则阻拦在外。它们就像是撞上了一堵透明墙般，直接陷入了混乱。
前是副本规则, 后有言出法随。有些无法承受的杀虫剂直接原地裂开。
唐曼拧着眉，她感觉自己已经能嗅到12车厢的泥土气息, 但眼前的场景却令她不敢轻易越距。
一定是有什么被忽略掉了。
她仔细打量着那些结满果实的绿植, 看起来比普通树木要小很多，饱满的果子看起来反而像个累赘。
张婉乔站在唐曼身后打量着, 左看右看, 突然咦了一声。
“我度数又增加了？”她疑惑着, “不应该啊, 我感觉我最近视力好很多了。”
张婉乔近视度数不算特别高, 只是习惯了摘不下来。但自从进了这个游戏后, 她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视力在变好。
只是现在……
在她的视角里，由近及远的植物逐渐变得模糊起来，甚至到了最远处靠近车厢衔接处的地方，有几颗植物甚至长出了手来。
“我瞎了？”张婉乔喃喃自语道。
唐曼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有一棵树正在跟她们打招呼。
唐曼：“……怪不得我们是室友。”
张婉乔（扭头）：“怎么说。”
唐曼：“因为我们都是瞎子。”
胡可可揉了揉眼睛：“是我没睡好还是起猛了, 我怎么看见树在跳舞？”
趴在门边上的郭婧啧了一声：“这个世界太疯狂, 叶子都给果子当伴郎。”
“齐德隆？齐咚呛？”胡可可说。
张婉乔立马跟上：“齐德隆咚隆咚强？”
唐曼面无表情地鼓掌：“唱得好, 奖励一个NPC。”
话音刚落, 最后跳舞的那颗树突然挣扎起来。只见它抖擞着躯干, 叶子摇得哗啦响，连枝丫都在用力。
404几人不明所以。
直到那树突然变高了一截，并且旋转着身体开始奔跑。
唐曼扫了一眼树底下还带着泥土的树根, 新鲜到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
“真·连根拔起。”张婉乔啧啧称奇, “就是不知道它跑出来干嘛。”
“过来请你吃饭。”唐曼往后退了一步, 顺带把其他人都往后拉了些。
胡可可呆滞地说：“请吃饭？吃什么饭？”
说起来，她们好像是很久没吃过饭了。
“清炒树鞭、红烧肉滋源由君羊叭把伞令七弃五散六滋，源多多欢迎加入、爆炒板栗，”唐曼说，“你想吃什么？”
算是吃了“连根拔起”的亏，那棵树似乎左脚踩右脚，自己给自己绊倒了。伸展开来的枝丫像手一样试图抓住旁边的同伴，但因为用力过猛把别人的枝干直接掰了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唐曼总觉得听见那棵被扯断“手”的树在破口大骂。
“我怎么觉得……”郭婧犹豫了半晌，最后还是开了口，“这像是设定好的程序出bug了一样。”
唐曼忽然福至心灵，将手机的唢呐抬起来，左手敲了敲：“你好，请问有人在家吗？”
几秒后，自带混响的声音响起：“我*你个**，谁把这里当家了！啊！我问你！谁把……”
唐曼一把堵住了唢呐发声的口子：“那要不我给你唱首歌？”
唢呐里的蛟之羡没回答她，倒是张婉乔先唱了起来：“小兔子乖乖？把门打开？”
唐曼：“要不我给你伴奏一曲？”
张婉乔五音不全，是整个寝室都知道的事情.
以前胡可可还笑过她，怎么能有人唱一闪一闪亮晶晶都能跑调的。
“其实也不是不行，”张婉乔扭捏着说，“只要曼姐姐愿意听，臣妾也不是不可以给曼姐姐一展歌喉的呢。”
“不，”唐曼面无表情地拒绝了她，“我不愿意，听完我怕明年就该我叫你姐姐了。”
——唐曼是寝室除了胡可可外最小的。
说话间，那颗跳舞的树已经挣扎着“爬”了起来。随着它靠近，几人也终于看见了那树上的果实。
满满的马赛克，就像是蒙上了一层雾，和前面的果子相比，就像是玩家误入了时程序员偷懒不想建模的边缘处。
蛟之羡闷闷的声音传来：“这个一看就是没好好工作，上班摸鱼去了吧。”
唐曼拎起了唢呐，左眼对准了唢呐口：“你刚说什么？”
“没……没什么。”虽然躲在黑暗中，但突然对上唐曼的眼神，蛟之羡还是不免紧张了几分，“我唱歌呢。”
虽然连它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要紧张。
“是吗。”唐曼沉默了两秒，而后举起唢呐，“那我好好给你伴个奏。”
唢呐卷起的气流像是龙卷风一样，让蛟之羡感受到了剧烈的推背感。它的第一反应是抓住周围的东西，但奈何唢呐内部光滑无比，它又是个球，蛄蛹着就被吹了出去。
然后迎面对上撞过来的树。
唐曼：(*^▽^*)
如果蛟之羡带了脑子，大概就要破口大骂了。但冲出去的那一瞬间，它似乎感受到了吸力。
在404的视角里，只看见一个圆滚滚的东西喷射而出，然后啪叽一声撞在了果子上。
无人察觉的情况下，流速不一的时间开始融合。
吊坠烫得让人想把它丢掉，但唐曼却没有任何动作。
不只是她，车厢里的所有人都被定在了原地。
一双大手从虚空中出现，捏了捏树，又摸了摸蛟之羡，最后把后面其他被马赛克挡住的植物拎出来。
“不好好上班的程序员该被开除掉。”
似乎是喃喃自语，又像是在叹息，声音消失的那一瞬间，车厢内的时间重新流动起来。
唐曼几乎是第一时间取下了吊坠，低头看去，紧贴着的那一块皮肤已经被高温印出了红色。
她知道这块玉在感应到危险时会发烫，但升温总有一个几秒钟的过程，绝不可能直接烫到可以灼伤皮肤的程度。
退一步说，被灼伤之前，凭借人体的本能反应也早就该它取下来了。
唐曼隐约察觉到了不对劲，就听见蛟之羡哎呦了一声，正躺在果子的正下方。
“咦？”张婉乔到底是学霸，反应很快，“按照它冲撞过去的力气来看，它怎么会刚好掉在正下方。”
郭婧将自己头顶的呆毛压下去，试探性地提出了自己的想法：“该不会是我们发现了游戏的bug，然后记忆被掐断了吧？”
唐曼扫了一眼茫然的胡可可，记忆清洗这种事情貌似也不算离谱。虽然没有证据，但她基本已经接受了这样的说法。
可问题是，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为什么要抹去她们的记忆呢？
问题难道出在蛟之羡上？
车厢内再度恢复了安静，除了蛟之羡还在哎呦哎呦的叫唤，便只剩下风声。
不对。
唐曼嘶了一声：“你们看下，那些刚刚看不清楚的树是不是现在能看清了。”
虽然是疑问句，但她已经有了八成的肯定。
“诶？”张婉乔揉了揉眼，又索性把眼睛摘了，“好像是变清楚了……我近视好啦？”
胡可可和郭婧也皆点头称是。
唐曼忖量片刻，在脑子里把草稿修改了一遍：“饺子馅儿。”
“都说了我不叫饺子馅啊！”
“我问你第一个问题。”唐曼没理它的控诉，“你告诉我，如果工作人员工作上出现了纰漏，会怎么处理？”
这个问题模棱两可，她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你还想回到唢呐的话，尽管随便回答。”
蛟之羡扭了扭身子，这个女人是怎么知道它想乱说的？
看准它犹豫不决的时间里，唐曼继续加码。
“哦对了，希望你明白，我既然问这个问题，那肯定是我心里已经有答案了。”
“其实工作上出现的纰漏，这个不用我说你们也能猜到的吧。”蛟之羡挑了个折中的说法，“所以，我可以回答你是还是否。”
“你该不会觉得每回答一个是否都算一个问题吧。”唐曼一句话便击碎了它的小心思。
蛟之羡在地上打了个滚：“我没有这个意思……”
“我只问一个问题，如果工作人员出现了纰漏，是否会对玩家已经接受了的记忆进行清除？”
“不是。”
唐曼话到嘴边，却被这句“不是”重新打回了喉咙，她默了两秒：“作为刚才的附加问题，这个问题不计入次数。不是清除，但是否为其他让玩家产生记忆混乱的手段。”
“嘿你这人怎么不讲武德！”蛟之羡要是有手脚，大概率会站起来指着唐曼的鼻子骂，“什么叫不计入次数！”
“不想回答？”郭婧呲着牙弯下腰，“我不但可以让唢呐变成吸尘器，没准儿还能让它变成直通下水道的工具哦~”
唐曼阴恻恻地说：“那我吹唢呐的时候到底是在吹什么东西。”
“嘿嘿，开个玩笑嘛曼姐。”郭婧呆毛直立，她的确忘了，“谁让你是个近战法师呢。”
明明可以用演奏的形式进行攻击，却每次都是直接上手爆锤。
被忽略了个彻底的蛟之羡：“……”
“行了饺子馅儿，”唐曼蹲下来，尝试和趴在地上的蛟之羡对上目光，“你就回答是或否。”
在威胁的眼光中，蛟之羡只能如实回答。
“是。”
“当画面出现bug的时候，的确会有出面纠正时间线的情况发生。”
“我只能说到这里了。”
“你们不要告诉别人。”
这其实和唐曼猜想的差不多，只是不清楚来修BUG的到底是什么人。
“你保证你说的都是真的。”她重新站起身，吊坠的温度已经重新回到了冰凉的状态，她将吊坠收进口袋，盯着蛟之羡。
蛟之羡的眼皮动了动：“比珍珠还真。”
“那你先回去待着吧。”唐曼本想把唢呐摆出来，但左思右想觉得在自己要上嘴的乐器里灌之眼球不太合适，最后把那个装满了书籍的锦囊袋拿了出来。
“男宾一位里边请。”
蛟之羡：？？？
虽然心有不满，但单论战斗力，它现在似乎完全打不过唐曼，只能扭扭捏捏地钻进去。
唐曼等了半天，都没等到自己想要的反应。
和平且安静。
锦囊袋里装的都是唐家从各种渠道搜刮来的书，多多少少都沾染了点气息。如果说蛟之羡是某种算不上好的生物，进去一定会挨一顿暴揍。
所以从现在的情况看来，或许蛟之羡是中立及以上的生物。
当然，它就这么一颗眼球，唐曼不敢贸然下定论。
处理好蛟之羡的去处后，唐曼才重新观察起似乎已经不再危险的车厢来。
横在中间的树因为失去了支撑轰然倒地，鲜嫩的果子啪叽一声撞在地上，淌出红色的汁水，连空气中有氤氲着馥郁的香气。
有点诱人。
几人似乎已经很久没进食了，面对此情此景，胡可可甚至咽了一下口水。
“我怎么觉得这个果子看起来这么香……”说着，她又看向其他完好无损的果实，“这能吃吗？”
“可以吃。”唐曼说，“就是吃完会不会死就不一定了。”
胡可可惊恐地捂住了嘴。
如果说404一个人忍不住是正常的，那么404所有人都忍不住就有些奇怪了。
尤其是唐曼，她本就不饿，现在竟然也感觉到了饥肠辘辘。
“这果子有问题，”她说，“我们还是得先想办法离开才行。”
唐曼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任务：
1.寻找列车的秘密。
2.抵达正确的目的地。
和最开始接受任务时不一样，第一项任务竟然出现了进度条！
“1.寻找列车的秘密：达成进度50%。”
“？”唐曼碰了碰还在对果子垂涎欲滴的几人，“你们看下自己的手机。”
几人纷纷拿出手机。
诧异的是，明明任务应该是以寝室为整体单位，但胡可可和唐曼的进度跟其他人并不一样。
胡可可是40%，而郭婧和张婉乔只有20%。
唐曼仔细看了一眼其他人的手机，陷入了沉思。
直到目前，她们所到达的车厢是一样的，所以这个进度一定不会是代表车厢号。那也就是说，她们在前进的过程中，通过其他连她们自己都不清楚的方式完成了任务。
“可可是40%……我是50%……”
唐曼瞳孔猛地放大：“我好像知道是什么原因了！”
作者有话说：
唐曼：饺子馅
蛟之羡：都说了我不叫……
（亮出唢呐）
唐曼：饺子馅
蛟之羡：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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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无限列车13
◎“其他时空的你”◎
“寻找列车的秘密, 按照我们目前所发现的事件数，一件算10%，所以, 我们可以各自想一下我们到底发现了多少件事情。”
唐曼也只是猜测，她比胡可可多10%, 是因为当时胡可可被洗掉了记忆, 而自己没有。
至于自己的50%，发现车上的列车员是被洗脑的玩家、每节车厢的大门处都存在着所谓的“管理员”、可以将人的认知所洗去的清洗室、蛟之羡是中立及以上生物。
那最后的10%是什么？
唐曼简单说了下自己的想法, 张婉乔沉默着数了数自己知道的。
“那个列车员是玩家可以算一件吧？” 她看向唐曼, “然后每节车厢的车速不一样也算一件。”
车速？
对！车速！
唐曼眼睛亮起来, 这样就算是补上了最后的那10%。
也不对。
唐曼打开了手机的备忘录：“我们现在把所有我们认为算是列车秘密的事情写出来, 先自己写, 然后我们一条一条的对。”
如果她的猜想没有错, 那么通过“他人的告知”，或许能够获取新的进度。
并且这样的话，也能分析出到底哪种类型的发现，才能够称之为“列车秘密”。
空气中的泥土味道有些浓郁，偶尔夹杂着风裹挟而来的果实清香。
几人很快就整理完了自己的发现。
“我先说吧。”唐曼把手机摆出来, “第一条是列车上的玩家并非全部都是同一立场。”
张婉乔几人也学着唐曼的样子把手机翻到任务那一页摆好。
进度不变。
这是属于大家都知道的10%。
“第二条, 每节车厢打开门的方式都不一样, 但根据李明的说法, 身体里植入了芯片的管理员一定能打开门。”
进度不变。
也就是说, 接下来的三件事，是张婉乔和郭婧都不知道的事情。
“第三条……”唐曼思索了一会儿，还是先说了蛟之羡的事情, “蛟之羡进入锦囊袋没有遭到毒打, 说明它是中立及以上的生物。”
张婉乔、胡可可和郭婧的进度同时增长了10%。
“第四条。”唐曼犹豫着, 不知道该不该把清洗室的事情说出来，再三思考后，决定先让胡可可说。
“我来吗？”胡可可低垂着头，“我一个人重新回到13车厢的时候，见过你们。”
进度不变。
但唐曼有些诧异：“你说的见过我们是指什么？”
简单描述了一下自己所经历的，胡可可还心有余悸：“她们占据了我的身体，我还能听到她们的交流。”
唐曼拍了拍她的肩膀：“所以后面那声尖叫是你发出来的对吧。”
胡可可茫然地看着她：“是啊，怎么了？”
“很大声，”唐曼鼓励道，“很符合你的人设。”
胡可可：……
“这样看来，”唐曼分析着，“这或许就是先前那些接了别的任务的玩家。”
“但也有一种可能，”她目光落在不远处与13车厢车厢的连接处，碎片还安静的躺在那里，“你与NPC做了身份替换，真正的NPC变成了后面和我们在一起的可可。”
如果当时404没能发现胡可可，或许现在她的头像就变黑了。
说完这一切，叮的一声，除了胡可可以外，另外三人的任务进度都账上涨了10%。
“这也行？”张婉乔扶了下镜框，“这么说的话，我们直接单走，然后一起汇合大家做汇报不就好了？”
对于这个提议，胡可可略显犹豫：“这不合适吧……”
她看了看胆小的小布：“我怕到时候打起来，小布比我先跑。”
“但乔乔说得有道理，”唐曼扬了扬手机，“还记得我们是来干嘛的吗？”
郭婧晃了晃呆毛。
“我们是来出差的。”唐曼一针见血，“如果我们迟到了，会发生什么？”
“最好的结果是本次副本失败，最坏的结果是被踢出游戏。最最坏的结果，是被噶掉。”
她们已经在这前面三节车厢耽搁太多时间了。
唐曼表情有些严肃：“所以我觉得乔乔说得对，我们不一定要单走，但可以两个人专注于破门，两个人留下来找秘密。”
“不过在这之前，我们先把剩下的秘密对完。”她说，“每节车厢的车速不一样你们知道吗？”
“按照这三节车厢的速度来看，我们每往前走一节车厢，速度就会慢10km每小时。”唐曼指了指远处的“103km”，“如果这个信息没有误导我们……”
“那么现在就有两个方向。”
唐曼深呼吸着：“一是这趟列车一共14节列车，我们越往前走，速度越慢，当速度归于0的时候，就代表我们可以下车了，但不一定代表那就是正确的目的地。”
她看了一眼认真听的三人：“也就是说，按照现在的速度算，当我们走到第2车厢的时候，车会停下，我们需要在2和1之间选一个。”
“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她说，“这趟列车确实有14节车厢，但我们能看见的只有12节。而正确的目的地，或许在隐藏的那两个车厢之中。”
语毕，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胡可可挠了挠下巴：“什么14节什么12节，我怎么听不太懂。”
这也不能怪她理解能力不好，确实是有点复杂。
“我明白了，”张婉乔展现出了学霸的惊人理解力，“也就是说，把任务拆解一下，就是我们必须一直往前走。不管是找到隐藏的车厢，还是前往第一节车厢。”
“对，没错。”唐曼打了个响指，“简而言之，其实我们和其他人的任务差不多，只是换了个说法。”
听见唐曼这句话，郭婧弱弱举起手：“可还有人的任务是推销棉花糖也……”
回想起最开始的那一幕，唐曼猛地发现：“我们上车的时候那么多人，为什么这一路走来都没碰到其他玩家？”
列车说长不长，每节车厢的空间就这么大，怎么可能会一个人都碰不上。
除了胡可可说的她在13车厢遇见的玩家以外，她们见过的就只有被洗脑的玩家了。
难道说……
唐曼想到自己的想法，又觉得有些荒谬：“总不可能是平行空间吧？”
“什么平行空间？”胡可可问。
“举个例子，”唐曼解释说，“你当时说你成为了NPC并且还被玩家占据了身体，后面又遇见了我们，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那是另外一个平行空间。”
郭婧倒是理解了，只是这种说法有点无稽之谈的意思，她也只是随口一提：“没准呢，你看后面曼姐把镜子打碎了，其实就是打通了两个空间，所以我们把你拉了回来。”
话音刚落，几人的任务进度猛地涨了20%。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句语音播报。
“叮叮咚——叮咚叮”
“终于有心细的员工发现了列车的问题所在呢，嘻嘻嘻。”
“可是要怎么解决呢？那么多个时空的你，你要怎么去拯救她们呢？”
“嘻嘻嘻，有人要迟到咯，迟到咯，迟到咯，迟到……”
无限重复的迟到二字，在此刻听起来像是催命符一般，令人心慌。
“叫什么叫，你影响到我认真工作了，”唐曼平静地说，语气里保证不带一丝威胁，“信不信我投诉你扰乱工作秩序啊。”
那个声音果然停下了，虽然没有再发出任何声音，但却能让人感觉到它的骂骂咧咧。
见周围安静了，唐曼这才开始分析：“‘刚刚那个声音提到了多个时空的‘我们’，这算不算是明示。”
郭婧恍然大悟：“所以我们的任务其实是拯救自己？”
“也可以这样说，”唐曼说，“现在的关键就在于，我们要怎么去找到其他时空的自己。”
张婉乔目光却落在唐曼腰间的锦囊袋上，表情复杂：“你们说，饺子馅儿会不会才是关键？”
说到蛟之羡，唐曼忽地想起之前似乎被某种不知名规则阻拦在外的杀虫剂。按照一般游戏的规则，杀虫剂算是玩家的“召唤物”，或者说是道具。
道具无法通过，但人却能正常通行，那会不会有这样一种可能。
唐曼收起了手机：“门之所以难开，是因为那其实是通往另一个空间的大门。如果说我们现在倒退回去，还会是我们之前所在的那节车厢吗？”
这种猜测并非没有道理，仅仅是考虑了下利弊，怀着尝试的心态，几人回到了13车厢。
碎片分明还在原地，但踩过线的那一刻，周遭的光景全然变化。
一张大红色的传单顺着风飞到她们面前，被唐曼一把抓住。
开业大酬宾！
你还在为抓不到玩家而感到力不从心吗？你还在为被拿唢呐的女人暴打一顿而被同事嘲笑吗？你还在为完不成KPI而四处奔波但一无所获吗？
没关系，现在开业钜惠，不要9998，也不要998，只需98，心想事成棉花糖带回家，祝你完成KPI！早日打败辣个女人！
作者有话说：
唐曼：原来我的称号是辣个女人。
404其他人：原来我们连称号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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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无限列车14
◎“转过来给姐几个儿看看呗”◎
唐曼倒是不在意自己被印上了开业传单。
她只是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室友：“现在物价贬值这么快的吗？”
上个副本她好歹还值500块呢。
张婉乔掏出算盘开始噼里啪啦的算账：“理论上来说我们进入这个副本时间不长, 但物价下降率极高。以我所见，有两种可能。”
她认真地看着唐曼：“要不就是这里已经是另外一个物价很低的空间，要不就是这里的NPC都是穷鬼。”
胡可可弱弱地说：“难道重点不是棉花糖吗？”
“几位是想要买棉花糖吗？”这时, 一个男人走过来，单手倚在座位的靠背上, 摆了一个看似很帅实则略显油腻的姿势, “我们的棉花糖好吃还实用……”
那个男人突然瞥到唐曼腰间别着的唢呐，话锋一转：“当然, 其实如果是玩家买的话, 我们还可以更便宜。我们全程陪同玩家制作棉花糖, 手把手教学, 主打的就是一个陪伴。”
唐曼冷笑一声：“不是要早日打败拿着唢呐的女人？”
“大家都是玩家, 我怎么会说这样的话呢。”男人的表情有些讪媚, “我们应该互帮互助，比如这个棉花糖……”
唐曼平静且一针见血地说：“我们好像也没说过我们是玩家吧。”
推销棉花糖这个任务她倒是在最开始听说过，那这个男人的年龄看起来明显要比那个小不少，所以唐曼直接排除了是同一个人的可能。
“我们路上遇到了你说的那个拿唢呐的女人，”她观察着男人的表情, 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然后把她的唢呐抢了过来。”
男人有些错愕：“不可能吧？！”
“没什么不可能的。”唐曼说, “你说的那个玩家叫安琪拉吧。”
“是, 可是……”
唐曼打断了他：“没什么可是的, 我的同事们都能给我作证。”
接受到时信息的张婉乔直接左右开弓一把挽住胡可可和郭婧，跟拜把子一样：“我作证，我是当时那块挡风玻璃。”
郭婧立马反应过来：“对, 我是那扇门。”
被抢了台词的胡可可直接愣住了, 支支吾吾接了一句：“那我是天花板？”
男人：？？？
“你否管到底是不是, 你既然是干推销的，不该先介绍下产品？”唐曼始终觉得棉花糖有问题，这就好比游戏天天叫你充钱氪金，突然有一天发了个648告诉你随便花一样。
“再说了，这不是你的工作吗？工作不努力的员工，是会被开除的哦。”
这句话有种神奇的魔力，男人在唐曼的威逼利诱下，还是拿出了自己的“产品”：“我们这个棉花糖，主打的就是一个陪伴。只要你买了，我们会全程指导你如何制作。”
听见他的回答，唐曼了然地笑了。
“98就一个？”她环视了一圈周遭的环境，这里不过是一节在普通不过的车厢，拥挤的座位看起来跟绿皮火车差不多，“这儿看上去也不像是能做棉花糖的样子啊。”
“这个你放心，”男人指了指身后棕色的门，“我们有专门的地方供客人使用。”
张婉乔顺着他的手看过去，一眼就看见了门上挂着的牌子。
“你们家棉花糖是在厕所里做的？？？”
胡可可掐住了小布的手臂：“什么东西？！”
小布：嘤~
郭婧有些反胃，没说话。
唐曼慢条斯理地说：“你们这个棉花糖食品安全不过关吧？在厕所做食品，还拿出来卖，你这跟脚踩酸菜有什么区别。不过嘛……”
她死盯着男人的表情变化，没有放过他眼底一瞬即逝的欣喜，话锋一转：“不过我相信一定别有洞天对吧。”
男人刚松了一口气，又吊起一颗心来：“其实这个……主要还是看缘分。”
“你拜佛呢还讲缘分，”唐曼啧了一声，“我只是想买个棉花糖，又没让你给我室友介绍男朋友。”
她对着胡可可扬了扬下巴，耳旁的碎发晃动着：“对吧可可。”
胡可可：谢邀，勿cue。
男人不敢回答。
他之前的确是玩家，也听说过不要招惹那个带唢呐的女人这个传闻。现在真遇上了，虽然心里嘀咕着，觉得面前这四个人看起来都挺弱不禁风的，但还是抱着宁可信其有的态度。
“算啦，”唐曼作势要走，“既然你不想工作，不想接待客人，那就算了吧。”
她歪着头，眼神没从男人身上离开，看起来天真无邪的模样：“你叫什么名字？”
员工服务守则里有一条，是不能拒绝客人的请求。
“我叫李大锤。”
“你工号多少，”唐曼干脆抱着双臂，“我准备去投诉一下你，别担心，绝对没有责怪你拒绝提供服务的意思。”
在可能会被揍一顿和一定会被开除的选项里，李大锤选择了前者。
万一呢？他想，毕竟自己现在也不是普通人，万一就打过了呢。
唐曼慢悠悠地抬起手臂，示意他带路：“请。”
404其他人：优雅，真是太优雅了！
李大锤走在最前边，服务行业嘛，不磕碜。他这样宽慰着自己，脚步也轻快起来。只是右手放在口袋里，以备不时之需。
“曼姐，”胡可可抱着小布，“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唐曼清了清嗓子：“不着急，可可，我们只是买个棉花糖而已。”
这话其实是故意说给李大锤听的，语毕，唐曼能明显感觉到面前的人紧绷的背松懈下来。
看来是松了一口气。
唐曼猜得没错，李大锤确实松懈了下来。他得到的消息里，那个寝室的人名字都稀奇古怪的，比如什么安琪拉，比如什么冰殇·泪梦……
看来她们不是同一个人。
这节车厢整体比较破旧，厕所的门看起来摇摇欲坠，上面还有一个脚印，唐曼怀疑那是一脚就能踢开门的象征。
事实上，李大锤也的确是这样做的。
只见他后退两步，然后抬起了脚。
唐曼：真要一脚踢开啊！
李大锤小心翼翼地对准了那个脚印，然后把自己的尖尖皮鞋印了上去。
一道光芒从缝隙中迸射而出，气流推开了门，将内里的光景展现在几人眼前。
这里确实不是厕所，刺眼的光芒散去后，里面的陈设显出了它本来的模样。
除了破旧，就是破旧。
看上去都不锤子敲，风一吹就散了的桌子孤零零的摆放在房间中央。左右两边摆放着四把椅子，看上去同样饱经岁月的腐蚀。白色的薄纱缀在窗边，唐曼猜测这应当是窗帘，虽然它已经破成了流苏状。
整个房间比较空，桌子正前方还有一块黑板，边缘摆着几根断成一截一截的粉笔。
除此之外，最引人注目的，大概是黑板底下摆着的篮子了。
那似乎是脏衣篮。
从清洗室出来后，唐曼对和“洗衣服”相关的东西都没什么好感。
“这就是你们所谓的‘指导环境’？”唐曼嗅到了空气中那股腐朽的烂木头味，有些嫌弃，“你们经费这么少？就不能再申请点经费？”
“……”李大锤尴尬地笑了笑。
至此，唐曼基本可以肯定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了。这人以前是玩家，但因为一些原因，他现在成为了站在玩家对立面的人。
虽然不清楚他到底现在是不是NPC，但至少他现在遵守的规则是NPC的规则。
毕竟玩家的守则里可没有所谓的“顾客是上帝”这么个说法。
李大锤的手一直放在口袋里，坚硬的触感让他稍稍有了点底气：“环境差不代表我的手艺差。”
很快的，他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眼前这些待宰的羔羊，一定也会成为最好的肥料。
“现在我先教大家如何制作棉花糖哈。”他把口袋里的东西拿出来，那是一个小小的棉花糖车，看起来跟玩具一样。
李大锤把东西卡在桌上的凹槽里，手覆盖在上边没有移动。张婉乔眼尖的发现了桌上的划痕缓缓变红，像是有液体在里边流淌。
粘稠得紧。
她小声附在唐曼耳边说了下自己的发现。
“你这么好的视力，”唐曼眉梢微挑，“很难让人跟之前在地上乱爬还一边喊‘我瞎了吗’的人联想在一起诶。”
胡可可和郭婧捂着嘴偷笑。
张婉乔锤了她一拳，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了些。诚然，她进来之前，其实一直有点紧张，情绪也不是很好。唐曼这么一句话，倒是让她心情好了不少。
见她好起来，唐曼这才把注意力放在划痕上。
在液体流淌之前，这些划痕就是在普通不过的、被岁月侵蚀所留下的痕迹。
而现在，粘稠的液体填充进去，看起来很是诡异。
就像是织茧的网，将整张桌子缠绕了起来。
缠绕……这个词很微妙。唐曼不动声色示意几人往后退半步，同时右手已经按在了唢呐上。
半晌后，李大锤才松开了手。他脸色有些苍白，然后抬起按在棉花糖模具上的手，下意识放在了唇边。
404：目光如炬·jpg
李大锤忽然生出一种被当猴子观赏的窘迫，他顿了顿，然后转过身，把背影留给了404的人。
唐曼吹了声口哨，把“流氓”的痞里痞气模仿了个八成像：“嘿，躲什么呢，转过来给姐几个儿看看呗。”
404集体转头看向唐曼。
作者有话说：
胡可可：曼姐啊曼姐，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曼姐。
郭婧：模仿得真是惟妙惟肖。
张婉乔（有样学样）：嘿小妞，看这里~
46☪ 无限列车15
◎“你棉花糖要糊了”◎
李大锤当然不会搭理她, 只是迫不及待地舔舐着掌心流出来的鲜血。
房间里很是安静，除了吞咽和吮吸的声音，就只剩下面面相觑的404几个人。
当然, 除了唐曼。
“吃什么呢，”她说, “有点香啊。”
之前也不是没有过顾客发出过疑问, 但大多数都会因为他的沉默而收回问题。但很显然，唐曼是个不到黄河心不死的人。
“你怎么不说话啊, ”唐曼往前走了一步, “是害怕我抢你的吃的吗？”
“放心, 我不是那种人。”
“我怎么会从别人嘴里抢吃的呢。”
说着, 她又往前走了几步。听见脚步声, 李大锤舔得更快了。
就好像唐曼真的要上来抢他吃的一样。
唐曼：……？
“既然你不说话, 那我就不问了。”唐曼嘴上说着，但却悄悄放轻缓了步伐。
李大锤心里一喜，不过也没完全放松警惕。
这个血是它们口中的美食，是他的奖励，也是属于他绩效的证明。虽然每次只有这么一点, 却能提高他的身体技能。
“曼姐, ”郭婧站在稍微靠侧面一点的地方, 从她的角度, 刚好能看见李大锤高抬着的手肘, “我怎么觉得他在舔手啊。”
“嗯，”唐曼面不改色，“多大的人了, 还吃手手, 幼稚。”
李大锤：……
不是他不想快一点, 是这血液只能等它自己流出来，强行吸出来的没有任何作用，甚至还会和自然生成的形成对冲，得不偿失。
在他舔完最后一滴血的时候，唐曼已经走到他身后了。
“我看看你到底在吃个什么。”唐曼猛地拍了下他的左肩，然后飞速朝右边看去。
身后，胡可可已经做好了随时把小布丢出去的准备。
李大锤下意识地往左边回头，正好与唐曼擦肩而过。
而他尚未完全愈合的掌心，就露在空气中，被唐曼看了个一清二楚。
只一眼，她差点吐出来。
伤口并不长，只窄窄的一条，但深到几乎可以看见掌骨。隐约还能看见蠕动着的吸盘，就像是章鱼的触角一样，盘踞在血肉之间。有几根冒着头，在空气中扭动。
怪异且诡诞。
唐曼觉得自己精神都快被污染了，却又不得不耐着性子多观察几秒。毕竟这或许也能称之为“列车的秘密”，她有不能错过的理由。
“你干嘛！”李大锤的目光扑了个空，几乎是瞬间反应过来，重新将手放回了口袋里。
“你别误会。”唐曼也不失望，“我没打算和你抢吃的，我不爱吃章鱼刺身。”
李大锤：什么章鱼刺身？
唐曼指了指他的嘴角：“你嘴没擦干净。”
李大锤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见唐曼继续说：“有点像偷吃了屎。”
李大锤：“你有毛病吧！”
“诶你辱骂顾客！”唐曼拿出手机，打开并不存在的拍照功能，“我录像了啊，再骂一句我听听，信不信我投诉你啊。”
李大锤并不相信，他也是当过玩家的，同样的手机他也有：“这个手机根本就没有拍照，你唬我呢。”
唐曼早有预料，同时也更加肯定自己的想法：“早就更新升级了你不知道吗？”
李大锤表情僵硬了半秒，很快便扬起嘴角摆出一个不怎么好看的笑容：“怎么可能没听说过呢，只是最近太忙了一直没来得及去换。”
他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那是心虚的表现。
张婉乔几人一直在关注着那边的一举一动，随着李大锤抬手的动作，他的衣袖自然往下滑，露出了手腕上戴着的石英表。
“我怎么总觉得这个男的有点眼熟……”胡可可小声嘀咕着。
“或许是既视感？”郭婧仔仔细细观察了下滋源由君羊叭把伞令七弃五散六滋，源多多欢迎加入，没能找到和胡可可一样的似曾相识的感觉，“不过也正常，毕竟平行空间嘛。”
像是自嘲，她轻咳了声：“没准儿是隔壁时空的我们见过他呢。”
几人窃窃私语的时候，李大锤已经完全调整好了心态，转过身面带标准微笑：“尊贵的客人们，现在我们开始的棉花糖教学吧！”
唐曼给室友投去一个“放心”的眼神：“好。”
刚刚拿手机出来假装拍照的时候，她顺便看了一眼当前的任务进度。
没有任何变化。
也就是说，她们关于这件事搜集到的信息还不够多。为了通关，她势必是要继续走下去的。
先前玩具版本的棉花糖模具跟吹了气一般，现在已经膨胀到了正常大小。
本就老旧的桌子现在直接被分成了两半，但那些红色的划痕依然存在，甚至有些已经像绷直了的丝线一般悬在空中。
不锈钢大盆倒映着围观的女孩子们的脸，但那光泽亮得有些奇怪，正常的不锈钢材质根本没办法印出来人像还清晰得跟照镜子一样。
唐曼虽然暂时还没感觉到危险，但也本能的感到排斥。
她伸手将室友们往后拉了拉，让她们稍稍站远一些。不至于被照到，却又能看清。
李大锤对她的这个动作不是很满意：“站这么远会看不清楚的。”
“注意你的态度啊，”唐曼瞥了他一眼，“这是你该有的态度吗？”
李大锤一口气被噎住：“好的呢客人。”
他深呼吸着，逼迫自己挤出一个微笑：“那这边建议靠近一点，不然可能会看不清楚的……哟~”
404：……哟什么啊哟。
张婉乔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往后站，但知道唐曼这样做一定有她的道理，便优雅至极地扶了扶镜框：“我视力好得很，眼镜才花了一万八配的，不可能看不清。”
站在她左边的郭婧倒吸一口凉气：“富婆，我现在认你当姐姐还来得及吗？”
张婉乔小声说：“淡定，某宝买的，其实就花了一百八。”
郭婧：……？
李大锤见怎么都劝不动她们，心中冒起一股怒火。如果不锈钢盆不能印下她们的脸，那么一切都白费了。
他眼珠子转了转，很快便想到了对策：“好，那这样吧，我先演示一遍，然后你们再自己做一遍就好了。”
不管她们现在怎么躲，只要她们要自己做，那就还是得凑上来。
透过李大锤洋洋得意的表情，再结合他的话语，唐曼大概能到他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也不拆穿，只是拉着室友再往后退了一步。
然后伸出右手，掌心朝内：“你请。”
做棉花糖的过程并不难，毕竟也不是什么稀奇的玩意儿。如果不是这原材料看起来确实有点令人匪夷所思，404应该挺愿意尝试的，至少张婉乔一定会试。
李大锤拿起黑板边沿摆放着的一截粉笔丢进中间的空洞中，又从抽屉里拿了一盒糖。
装糖的盒子不怎么干净，甚至舀糖的口还绕着细丝，也不知道到底是残留的棉花糖还是蜘蛛网。
“你这看起来好像食品安全过不了关吧。”哪怕是张婉乔都有些嫌弃，“这玩意儿你要卖我98一个？谁家的棉花糖加粉笔啊。”
“就是！”胡可可表情有些唾弃，“街边卖的几块钱一个还五颜六色，而且安静又卫生。”
李大锤耐着性子解释了一遍：“这个其实不是粉笔，这个是我们浓缩而成的精华，可以提高你的体能，让你在面对NPC时可以战无不胜。”
“噗嗤——”胡可可直接笑出了声，“真有这种好东西，你们会拿出来卖？”
一直没说话的唐曼平静地说：“所以你今天也要做出一个违背老祖宗规矩的决定？”
李大锤：……她好像把我台词说完了也。
他清了清嗓子，还刻意放低了声音，好让自己的话听起来可信一点：“毕竟大家都是玩家嘛，互帮互助是应该的。”
“而且我其实也有在用。”说着，他曲起手臂展示了下自己的肱二头肌，“你们看，这就是我吃出来的效果。”
他的肌肉确实有点离谱，高耸的一团，看起来健壮有力。
张婉乔“啧”了一声：“就这么点肌肉也好意思拿出来秀，看你这炫耀的模样我还以为你是什么拿金腰带的拳王呢。”
李大锤欲言又止，耳朵都已经气红了，刚整理好措辞，就听见来自唐曼的好心提醒。
“你棉花糖要糊了。”
“哦——哦——”李大锤手忙脚乱地从桌子上抽起一根红色长签，张婉乔账眼尖地看清楚了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她碰了碰郭婧的手臂：“那不是竹签，是之前桌子上悬空的线。”
距离最近的唐曼自然也看得一清二楚，没有漏掉那细软的线变硬成为长签的瞬间。
她似乎，有了新的猜测。
李大锤并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已经被发现了，好不容易将流程重新梳理完，才开始给众人介绍：“这第一步呢，就是你们刚才见到的。”
“至于第二步，就是我们添加的这个东西，是有灵性的，需要大声念一段咒语。”
“都听好了，咒语是：捻线成签，自愿奉献。”
唐曼冷笑一声，随即一本正经地模仿道：“阿巴阿巴，我们是非自愿奉献。”
李大锤：……？
作者有话说：
唐曼：不好意思其实我是小龙虾。
李大锤：你胡说！你明明刚刚怼我怼得那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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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无限列车16
◎“我来救你们”◎
“不是这样的, ”李大锤有些着急，又重新教了一遍，“捻线成签, 自愿奉献。”
张婉乔：捻签成线，狗都不奉献。
胡可可有样学样：捻什么签成什么线, 狗来了都不想奉献。
郭婧：阿巴阿巴。
李大锤算是明白了, 这几个人就是故意来砸他场子的。但是早在他以血液为媒介启动了这次交换。如果仪式被中断，那么他刚才获得的所有奖励会作废不说, 还会失去这一单的KPI。
完不成KPI的员工是会被开除的。
他耐着性子说了最后一遍, 同时右手也重新放回了口袋里。
鼓鼓攘攘的一团很难不让人在意。
唐曼眼眸微眯, 歪了歪头, 手也不自觉地握在了唢呐杆上, 看起来像是准备拔刀的剑客一样,
“如果你们不说，这个是没有办法进行下去的。”李大锤解释道。
郭婧想了想，连呆毛都竖起了：“我们不能只要棉花糖吗？你看，你98的价格，本来是包含这个粉笔的钱的, 但是现在你不用加了, 是不是很划算。”
“别说是你了, 连我都心动了。心动不如行动, 行动不如马上动。”
唐曼愣住了, 几乎是下意识地接了一句话：“赶紧拿起手机拨打屏幕下方的电话吧？*1”
胡可可捂着嘴偷笑起来。
家境富裕的张婉乔从小就被严格限制了看电视的时间，压根没听过这个广告语。她茫然地看着室友在嘿嘿嘿傻笑，忍不住摇了摇郭婧的胳膊：“你们在笑什么啊？”
“没什么, ”郭婧笑嘻嘻地解释, “是以前的一个广告啦。”
李大锤作为曾经的玩家, 自然也听过这句话，鬼使神差一般拿出了手机。
那手机和玩家的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区别。
为了印证自己的想法，唐曼掌心朝上，指尖对着李大锤：“我的手机丢了，可以借你的手机打个电话吗？”
“不要拒绝，因为员工不许拒绝顾客的要求，员工手册写了的。”
李大锤那句“你刚刚明明还在拍照”被卡在喉咙，此时他的耐心只剩下最后一点。
不情不愿地将手机递出去，同时还不忘补充一句：“给你看了手机你们就要学咒语了哈。”
唐·干脆利落·曼：“拿来吧你。”
入手的触感冰凉得刺骨，身体本能的抗拒着异样的低温，这种明显渗着诡异的温度让唐曼想到了一个词。
——冰棺。
她按捺住想要一把将手机丢出去的冲动，找到了李大锤的待办事项，里面只有两项任务。
1.找到车上的其他人推销棉花糖。
2.……@&#&……@
第二项任务已经变成乱码，如果是手写的，唐曼还能仔细辨别一下污秽下的内容。
唐曼暗暗思忖，完成的了任务会被打上钩表示任务结束，那么变成乱码的任务会是因为什么？
混乱？冲突？
平整的棉布上已经钻出了线头，唐曼福至心灵地抓住了那条线，如同抽丝剥茧一般，从目前所有的细枝末节中找到了最关键的那一根。
她冷静地把手机退回主页面，拿起来假装打了个电话。
“喂妈，我在这边很好你放心，还有事先挂了。”
前后加起来不超过10秒。
李大锤看见她亮着的主页面都愣住了，直到唐曼已经慢吞吞的把手机还了回来，他才反应过来。
“你不是打电话？”
“打完了。”唐曼瞥他一眼，“不可以？”
没给李大锤反应的时间，她紧接着开始催流程：“快开始吧，不要耽搁时间了。”
她抽出了唢呐：“搞快点，不然揍你哦。”
李大锤实在是忍无可忍，在继续被戏耍与丢掉这一单之间选择了前者。
大不了这两天加个班，一定能在结束前凑满KPI。
“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他一直放在口袋里的手拿了出来，“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曼姐小心！”胡可可大喊，几乎是瞬间就把小布丢了出去。张婉乔本来用手臂夹住的算盘现在也被她举了起来。
没有武器的郭婧清了清嗓子，时刻准备着用技能。
唐曼提防的心一直未曾松懈，径直抽出唢呐横在胸前。做好战斗准备后，她才定睛去观察李大锤手上的东西。
那是一个透明的盒子，因为太过透明，让人一眼就能看见里面的东西。
——一团黑雾在里面翻涌，看不出来形状，但却能让人感到其中蕴含着的暴躁能量。
就像是被关进笼子的野兽一般，它在无声的吼叫，似乎想要撕碎所有人。
“借用一下您的力量。”李大锤对着黑雾说，语气毕恭毕敬，比他在接待客人时还要低声下气。
唐曼敏锐地感觉到了危险，吊坠已经烫到不行了。她迅速转身往回跑，先和室友汇合。
“你曾经是玩家对吧。”唐曼说出了自己的猜测，“但是你签订了某种条约，导致你现在失去了玩家的身份。”
“是又怎么样？”既然撕破了脸皮，李大锤也不再保持礼貌的态度，“当玩家有什么好？还不是被规则碾压着爬行！”
这句话和之前李明说过的有些相似，但很明显，李明那是已经被清除了记忆，成为了游戏的傀儡。而李大锤这分明是自己放弃了当玩家的机会，语言动作都跟正常人无异。
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他身为玩家，任务第二条却变成了乱码。
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不再是玩家。
至于第一条，大概率是副本从一开始就设定好的陷阱。因为不管是玩家还是NPC，亦或是被洗脑的玩家，从根本意义上来说，都算是列车上的“人”。
就算这一批被选中的人拒绝了副本开出的条件，他们也可以正常找NPC推销正常的棉花糖。
“说得跟你现在就不被员工规则压着走一样。”张婉乔有些害怕，声音也比较小。
但李大锤的听力还算不错，加上他为了营造压迫感往前走了几步，将张婉乔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但我拥有了力量，”他表情狰狞，又夹杂着高傲，“当什么狗屁玩家有什么好的。”
说着，他已经打开了方盒，黑雾迫不及待的从缝隙中钻出来，还没飞到几人面前，唐曼已经感觉到了这东西对精神的污染。
它没有声音，但胜似超声波一般，耳朵听不见的刺耳噪音直接冲击着大脑，防御力最低的郭婧只看了一眼就已经难以忍受了。
“不要看那团黑雾！”唐曼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吹响了唢呐，但还是快不过黑雾蔓延的速度。
不多时，黑雾在整个空间中展现出了它本来，或者说它想要幻化的样子。
那是……一条龙？
庞大的身躯几乎占据了整个空间，或许是因为它故意放大了身体，并没有覆盖住人们的视线。至少唐曼还能从部分较为稀薄的黑雾穿过视线，去寻找李大锤的身影。
但这个雾对精神力的污染太严重了，唐曼已经感觉到了呼吸困难，更别提将唢呐吹得响亮了。
李大锤还在恭敬地对黑雾说：“请您剥夺她们的游戏资格。”
看那样子，这团黑雾明显等级要比他高。
不过想想也是，一个能抛弃自己阵营投稿敌人的，还是随处可见的玩家，游戏可不像是会做亏本生意的人。
唐曼不去理会大脑发出嗡鸣声，咬破舌尖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还不忘回头查看404其他人的情况。
只是在这样的污染下，郭婧已经双眼紧闭，全靠张婉乔在支撑着她没倒下。胡可可稍微好一点，和张婉乔一样尚能维持清醒。
小布护主心切，本来在胡可可的要求下是准备上前去帮唐曼的，但此时也蹦跶着跑了回去，试图从胡可可的腿爬上去。
虽然它因为手短一直没能爬上去，但动作灵敏，看上去丝毫没收到黑雾的影响。
“可可！”唐曼大喊，“你试着和小布换一下身体！”
第一个副本的时候胡可可和小布换过身体，假设这个黑雾只能对“人”造成伤害，那么理论上来说，交换了灵魂的胡可可不算人。
“我……”胡可可快速回忆着当初是怎么和小布换的身体，但越是着急，脑子越是一团浆糊。她感觉到自己身边的张婉乔也快坚持不住了，身子摇摇晃晃的，更是急得要哭出来。
“冷静点可可，”唐曼与她恰好相反，越是在这种惊险的场合，她反而越能保持冷静。只是这黑雾对人的意志影响有点大，不然她能更清醒。
小布在几番尝试后，终于顺着胡可可的裤腿爬了上去，然后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指。因为胡可可已经感到四肢发软，小布没有支撑力，小胖手晃晃悠悠地拽住她，像是在荡秋千。
然后，它费力的做了个引体向上。
一口咬在了胡可可的手指上。
迸射而出的白光稍稍驱散了雾气，但黑雾很快便再度涌了上来，甚至更加浓郁。
李大锤早就在第一时间躲到角落去了，他可惹不起这位。本来就是违规把它放了出来，尽量不要刷存在感。只要这几个人被踢出了游戏，他再用精神之盒把它收起来，一切就可以当没发生过。
哒哒哒——
小布的小脚从黑雾里出现，朝着唐曼跑了过来。
“曼姐！我来帮你！”
唐曼刚要欣喜，就听见另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我来救你们！”
作者有话说：
小布：布布我呀，为了救这群女孩子真是费尽了心思呀。
唐曼：等这次副本出去就让可可给你加长一下手脚，顺便减个肥！
小布：QAQ
48☪ 无限列车17
◎“检测到副本难度异常”◎
那分明是胡可可的声音。
胡可可虽然是寝室里年纪最小的, 人也小小的软软的，但声音绝对没有这么的奶呼呼。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
这次和之前的单方面互换不同，这次是真“互换”了。
就跟胡可可在小布身上不受黑雾影响一样, 同样的，小布本身就不算是“人”, 它的灵魂到了胡可可身上同样不受影响。
唐曼稍稍安心了点：“小布, 你照顾乔乔和郭婧。”
小布用的是胡可可的身体，她不希望她受伤。
张婉乔和郭婧已经依偎着靠墙坐下了, 郭婧胸腔剧烈起伏着, 她还尝试了下用保熟的真瓜, 但除了让自己身体状况更差以外, 毫无作用。
小布这还是第一次用人类的身体, 不太适应这么灵活的四肢, 但好在它适应能力快，力气大。
径直把靠在一起的两人分开，然后自己挤了进去，又把她们的头往自己的肩膀上放。左手一个右手一个抱住，才用希翼的眼神看着唐曼。
那期待的眼神配上胡可可本来就小的脸, 竟是让唐曼读出了一丝乖巧的味道。
唐曼：像等待家长来接自己放学的小朋友。
吊坠还在持续的升温, 再烫下去估计就得炸了。唐曼小心地取下来, 绕在了唢呐上。
反正唢呐是铜的, 这点温度烫不坏。
黑雾此时已经完全凝出了实体, 说是龙吧，但它的尾巴又是光秃秃的，还没有角。
唐曼一眼就看出来这是什么东西, 用最后一丝力气吹响了唢呐。
小布版·胡可可费力仰着头, 竟是看见唐曼吹出的声音也凝成了一个个小小的气泡。当唢呐声音大的时候, 气泡就会大一些。如果唐曼没什么力气，变出来的气泡也会小很多。
气泡是白色的，在黑雾里飘着，看起来软绵绵的，没什么攻击力。
在然后，黑雾形成的本体一口吃掉了气泡。
这回是明显遇上了硬茬。
唐曼已经开始腿脚发软，迫于无奈，只能放下唢呐等待体力的恢复。她在思考为什么。
游戏的本质绝对不会是扼杀玩家，而是在玩家中挑选牠们所需要的人。既然如此，副本可以难，但绝对不应该出现这种玩家完全无力抗衡的角色。
更何况，这是她们的第三个副本。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们应该还在新手保护期才对。
李大锤看见几人坐的坐躺的躺，大笑一声，已经把精神之盒拿了出来，只要大黑收拾完这几人，就立刻把它收起来。
胡可可很害怕，但仍旧在想办法帮助唐曼：“曼姐，要不我来试试？”
她声音并不大，却也要比唐曼要好很多。
唐曼叹了口气，还是弯腰把胡可可捞了起来让她蹲在自己肩上。
就在胡可可刚刚坐稳，准备让唐曼把唢呐拿起来的时候，骂骂咧咧的声音忽然从唢呐的位置传来。
胡可可的棉花小脸上写满了诧异：“不是吧，我还没开始吹呢你就不愿意啦？”
“唢呐成精啦？”
“不，不是它。”唐曼换了只手拿唢呐，失去了遮挡，腰间的锦囊袋进入了她的视线，“是饺子……”
她猛地抬起头，对上了黑雾。
龙和蛟最大的区别，就在于它们一个头上是双角，蛟只有单角或者没有角。
眼前的黑雾，是蛟。
而锦囊袋中的饺子馅，叫蛟之羡。
蛟之羡本来在锦囊袋中睡觉，反正待着也是待着，里边的书它也看不懂，不如干脆靠在袋子边睡个觉。
结果它正做美梦呢，一个滚烫的东西直接贴上了它的皮。
那高温，没把它烫熟都全靠它滚得快。
“什么东西在打扰吾的美梦！”它直接窜了出来，“是不是你想出尔反尔谋害吾！”
唐曼冷冷地扫了它一眼：“你叫蛟之羡是吧。”
“你终于记清楚我的名字了，真是令吾感动。”
“说人话。”唐曼脑子里的嗡鸣愈发扎得疼，“你到底是蛟的什么。”
“我当然是让蛟被称羡的眼睛啊！”蛟之羡刚说完，还想展示一下自己的“美貌”，余光瞥见那团黑雾。
而黑雾也在看着它，本来想直接扫飞唐曼的尾巴也停在了半空中。有几缕黑气在微微飘散，又很快跑回来。
看起来像是在摇尾巴。
“咦，”蛟之羡跳了过去，“你怎么出来了？”
它的确是大黑最令人称羡的地方，因为它是智慧，这次以眼球的形式出现，只是单纯因为圆形好逃跑罢了。
看，这次要不是它是圆的，早就被唐曼烫熟了。
“来，让我回去。”蛟之羡说，而大黑也乖顺地趴了下来。
一旁的李大锤已经看呆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大黑不是谁的话都不听吗？
蛟之羡找到了它该待的地方，很快便接管了大黑的身体。它哈哈大笑一声：“现在我可以吃掉你们了。”
李大锤松了口气，还好，只要它愿意处置这几个人，自己就还有救。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蛟之羡已经回去了的原因，那股令人烦躁不安的污染也随之消散。唐曼调整着呼吸，然后直视着蛟之羡……不，现在是大黑了。
“你还没回答完我的问题。”她说，“如果不遵守承诺，可是没办法变成龙的哦。”
“对吧饺子馅。”
大黑的确是在想办法化龙，唐曼这句话一下踩到了它的痛处。它冷哼一声，连鼻腔吐出来的气都是黑的：“那又如何，杀不杀你你都无法帮助我。”
“谁说的我不能帮助你了。”唐曼说，“锦囊袋里那么多书，其中有记载蛟化龙。”
“我又看不懂……”
“我看得懂。”唐曼抽空回头扫了一眼室友的情况，张婉乔虽然已经醒了，但意识还有些涣散。而郭婧还在沉睡中，小布依然抱着两人的脑袋，乖巧地看着这边。
她松了口气，继续说：“我可以翻译给你听，但前提是，再加两个问题。”
加上之前的2个问题，在有偏差的情况下，再怎么也能把剩下的20%补齐。
大黑犹豫了。
见状，李大锤顿感不妙，哪怕失去这一单，他也必须把大黑收回去。因为没有这绩效他还能加班再赚，但如果收不回大黑，他会死。
“精神之盒，发挥你的作用！”他打开了透明方盒。
设定好的规则在此刻没有办法违背，大黑身后传来撕裂感，巨大的吸力正在指引它回去。
唐曼已经休息好了，眼疾手快丢出了唢呐。
砰的一声，虽然没有正中靶心，但也擦着李大锤耳朵飞了过去。好巧不巧的是，唢呐边缘的薄片划破了他的脸。
剧痛之下，人的本能反应让他松开了手。
“可可！”棉花娃娃不怕痛，还小巧灵活。胡可可一个弹射起步，带起一条抛物线，精准落地。
然后她呲牙咧嘴地爬起来，一边揉屁股，一边跑过去给了盒子一脚。
啪的一声，盒子被关上，吸力也随之消失。
李大锤惊恐地冲过去，想要打开胡可可，但唐曼怎么会给他这样的机会，早就已经在胡可可过去的时候也跟着绕了过去。
然后捡起唢呐，对准他的后脑勺就敲了过去。
啪——李大锤眼冒金星，摇摇晃晃地回头，看见两个唐曼。
“嗯？两个？”
唐曼揉了揉发麻的手腕，过去捡起了胡可可让她重新坐回自己肩膀，然后又把盒子丢进了锦囊袋。
大黑失去了规则的限制，看唐曼的眼神也柔和了点。
它正要感谢，就听见唐曼清冷的声音响起：“不用谢，这是你应该的。”
大黑：……？
张婉乔已经完全清醒了过来，郭婧刚转醒，茫然地打量了一眼四周，正巧看见唐曼和大黑在对视。
顾不得胸口的疼痛，当即出声：“愿我的室友不会再受伤害！”
张婉乔想要阻止她已经来不及了。
唐曼曾经在书中见过关于言出法随的只言片语，其中有一条她记得很清楚。
——人的精神无比强大，在特殊的情况下，他们可以超越自己的极限。只可惜，反噬不是他们所能承担的。
几乎是说完这句话的同时，郭婧吐出一口鲜血，绵软的往地上倒去。
小布一把搂住她，没让她的头磕到。
唐曼心急如焚，也顾不得大黑还站在原地，带着胡可可跑到郭婧身边。
“郭婧……”她连手都在颤抖，“你没事吧……”
她无法接受，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朋友这样消失。
“叮叮咚——叮咚叮——”
“检测到副本难度异常——”
“正在修正……”
一道柔和的白光笼罩着整个副本，唐曼再也抑制不住疲惫带来的困意，即便已经努力睁大了眼，但还是不受控制地闭上了眼。
“玩家数量已统计完毕，正在记录名单——”
“嘻嘻嘻……”
作者有话说：
胡可可：谁说的棉花娃娃不怕痛！痛死我辣！！
唐曼：（摸摸头）
小布（一边一个）：我是来加入这个家的！
49☪ 无限列车18
◎“你说的话会成为子弹，也能够伤害到敌人”◎
“曼曼？”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张婉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快起床啦，今天早八！”
早八？
她们不是还在列车上吗？
唐曼歘的一下睁开眼。
米黄色的床帘随着风飘动, 像是经历过的无数个清晨，此时的阳光照在她的被子上, 落下暖意。
担心是游戏设下的新陷阱, 唐曼第一时间没有说话，只是上下打量着坐在床尾的张婉乔, 确认过长相后, 她才问出了那个问题。
“π的最后一位是什么？”
张婉乔蹙眉, 歪了歪脖子, 满脸都是疑惑：“π的最后一位算出来了？你别是梦还没醒吧？”
唐曼这才松了口气：“你刚刚说早八, 什么早八？我们不是早就没课了吗？”
“完了完了, 你是真的还没醒。”要不是碍于上床不方便，张婉乔定要摸摸她的额头，“快点啦，再不起床就没时间吃早饭了。”
说着，她扶着围栏重新回到了地面：“可可一个人还在食堂等我们呢。”
可可一个人？
“郭婧呢？”说完这句话, 唐曼才后知后觉地看向原本属于郭婧的那张床, 曾经总是叠得整整齐齐的被褥现在被三个行李箱占据了空间, 从那上面的灰尘看, 这里至少有两个月以上没住过人了。
张婉乔仰着头：“郭婧是谁？
“不对, 曼曼你今天到底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要不要我陪你去医务室？”
唐曼的心忽然沉了下去。
怀着最后一丝的侥幸，她抬手指了指那张空着的床位：“郭婧就是住在这张床上的女孩啊。”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张婉乔嘟囔着, “我们不是从大一开始寝室就只有你、我和可可三个人吗？”
“怎么可能！”
唐曼脱口而出：“你不记得郭婧了？婧哥哥啊！”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张婉乔摇了摇头, 低头看了眼手腕上时间, “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一步。我帮你给辅导员请个假吧，你今天先休息一下。”
随着她开门离去，唐曼甚至还能嫁入南极生物裙八八三〇其妻吾三陆，更新po文海棠废文听见她嘴里嘀咕着“怎么会有四个人嘛”“曼曼一定是太累了”之类的话。
按照现在的状况看，张婉乔不记得郭婧了，那胡可可大概率也是如此。
联想起陷入昏迷前的最后一幕，是郭婧倒在地上。
难道说，被开除其实并非离开游戏，而是直接人间蒸发？
可这现实吗？所谓的游戏真的有这么大的本领能够影响到现实生活？
太阳穴突突跳动着，唐曼根本没有时间休息，除非是她的记忆出现了混乱，否则就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郭婧被除名，彻底消失。
要不然，就是现在她还在游戏里。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唐曼在床上翻找着。大学生嘛，都是把手机放床上的。她有郭婧的电话，只要拨通了电话，一切迎刃而解。
她不想，失去404的任何一个人。
床上的东西不多，但偏偏小巧的手机像是在跟她捉迷藏一般。唐曼翻了好一阵，才看见了床褥下藏着的硬物。
但……
那分明是游戏里的手机！
她果然还在游戏里没出去！
略显慌乱地打开手机上的OA系统，输入郭婧的名字，看见仍旧是彩色的头像，唐曼这才松了一口气。
至少郭婧还活着。
她这才将心思全部放在分析现状上，唐曼还记得自己昏迷前听到的那句话。
——检测到副本难度异常。
——正在统计玩家名单。
副本难么？是挺难的，至少对于她们四个人来说是这样。
而统计名单，莫非是统计的当时正处于清醒状态的玩家？
那郭婧呢？如果现在她们已经出来了，郭婧会因为昏迷没能被记录在册吗？
唐曼感觉脑子跟浆糊似的，乱糟糟的理不出个头绪。索性收拾下了床，在寝室里查不出个所以然来，那不如先出去看看。
在衣柜里找到了自己的唢呐，她这才放心的出了门。
学校里布局和以前一模一样，就连正在修建中的F教都和她们刚进学校时一模一样。
等等！
唐曼右手手臂夹着唢呐，全然不顾来来往往的人对她投来异样的目光。她死盯着F教，这栋楼是她入学时开始修建的，到她实习已经过了快四年，怎么可能还是这个进度！
“快点呀简半，要迟到了！”身后传来女孩子的声音，似乎也是在为了早八而紧赶慢赶。
“你们倒是等等我啊。”另一个声音响起。
唐曼挺得笔直的背僵硬了两秒，然后猛地转头。
郭婧加快了步伐追上前面的简半——这个短发姑娘她怎么可能会不认识，被洗去了作为人的认知，就跟那个李明一样。
这样想着，李明几乎是应着她的思绪同时出现的。不再是作为列车员那般满脸哀怨，浑身都散发着属于学生的青春气息。
“简半，郭婧，”李明手里还捧着书，“今天第一节课可是英语课，你们还不跑起来？”
他们是一个班的？
唐曼没有贸然出声去叫郭婧，她有点琢磨不清楚现在的状况。
这几个人的唯一共同点都是被洗去了认知，难道郭婧也？
不，这不可能。
唐曼摇了摇头，郭婧一直跟她在一起，不可能发生这样的情况。
她小心翼翼地跟在几人身后，刻意地减少了自己的存在感。
郭婧她们上课的教室在E教，就在F教旁边。唐曼左拐右拐跟着进了底层最角落的教室，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里晒不到太阳，整个教室都冷冰冰的。
郭婧和简半还在说着什么，似乎很开心。看得出来，她们的关系很好。就连李明也坐在简半旁边，有说有笑。
唐曼找到最后一排的位置坐下，将唢呐放在腿上，目光却从未离开过不远处的几人。
如果她的猜测正确，那么这个教室里的人很可能都是被洗去了认知的人。
假设后面还会再次回到列车上，记住这些人的脸没准儿可以帮到自己。
正当她想着，身旁响起桌椅磕碰的声音。应声看去，有个男人抽出椅子坐了下来。
“这位同学，你是不是走错教室了？”
搞不清楚对方的来意，唐曼默不作声。
“错误应当弥补，而非一意孤行。”那男人说，“既然走错了，那就理应退步，回到正轨。”
没头没尾的一番话，直接把唐曼整蒙了：“谁说的。”
“有位名人说过的。”
“啧，”感知到对方并无恶意，唐曼神经稍稍放松，她总觉得这个人的声音有些耳熟，“有位名人也曾经说过，退步的路也好似向前。”
“你又怎么知道，退步一定就不是继续在往错误上走呢？”
男人笑了声：“哪位名人说的。”
“老子。①”
男人：？我怀疑你在骂我，但我没有证据。
语毕，唐曼眼睛眨了眨，一个念头逐渐在脑海中形成闭环。
游戏难度异常，这是错；统计玩家名单，这是补救；而现在她们所处的环境，说不准就是一个中转站！
就好比游戏在停服更新的时候，总会有些小动画打发玩家的时间。因为更新需要时间，但玩家却不乐意等！
至于为什么404被分开了，恐怕就是因为郭婧在被统计的时候大脑处于昏迷状态，而巧合的是，所有被洗去认知的人，大脑也在沉睡。
这样就说得通了。
唐曼真心实意地对身旁的人露出了一个友善的笑：“谢谢你大哥！”
“大哥？”
“没什么，祝你游戏愉快。”
虽然已经确认了是绝对安全的，但唐曼一向小心行事，再三思索后，决定先找办法让郭婧回到404。
趁着所谓的“老师”还没来，她往前挪了几个位置，坐在了郭婧的斜后方——这样方便看清楚她的表情。
“郭婧，好久不见！”唐曼装作惊喜的样子，“你也在这里上课啊。”
郭婧迷茫地回过头，呆毛温顺地耷拉着：“你是……”
“我是安琪拉啊。”唐曼张口就来，“我高中就在你隔壁班啊，有次我们还一起吃过饭的。”
在郭婧反应过来前，她又拍了拍李明的肩膀：“欸，这不是大明吗？那年我在村子里放牛的时候见过你，你还跟我家牛打了一架。”
李明：？？？
“哟，简半同学，之前我帮别人给你送情书，你还有印象吧？”
简半：……
郭婧呆呆的：“你们都认识吗？”
唐曼也只是在赌，既然被洗去认知的玩家连说话都说不清楚，那大概率他们也不会记得自己的生平经历。当然，郭婧不好糊弄，但她毕竟和郭婧是室友，想要编造一个身份可太容易了。
“就在一中，你7班，我在6班。”唐曼说，“我记得你成绩还不错，我们班老师经常夸你呢。”
郭婧自己也不知道为何，她明明不认识眼前这个女孩，但在见她的第一眼就觉得亲切。
现在她又说出了自己正确的学校和班级，信任值更是蹭蹭往上涨：“好久不见，你是过来找人的吗？”
这节是专业课，一般是不会有外系的人来旁听的。
唐曼面不改色地胡说八道：“上学期跟系主任说了，准备两个专业一起学。”
“这么厉害！”郭婧惊呼。
“一般吧，没有张婉乔厉害。”唐曼观察着她的表情，不愿放过一丝一毫信息。
郭婧拧着眉想了半天：“我怎么觉得……你说的这个人名字这么耳熟？该不会我认识吧？”
“嗯，你认识。”唐曼脸不红心跳，“一般大家都叫她白雪公主，就像大家都叫你豌豆射手一样。”
“就是突突突吐豆子打僵尸的那个豌豆射手，就像你说的话会成为子弹，也能够伤害到敌人。”
“我怎么听不太懂……”
唐曼微笑着摇了摇头：“你不需要听懂，但我觉得我们太投缘了，要不翘课去你们寝室玩吧？婧哥哥。”
作者有话说：
张婉乔：早知道当初就该取个宇宙无敌大富婆之类的名字。
郭婧：什么突突突吐豆子的豌豆射手？
买了一章时间早饭的胡可可：要不诸位先考虑下我的感受？
①道德经第41章：故建言有之：明道若昧，进道若退，夷道若颣。——翻译得不一样对，如果错了请随便笑我。
感谢在2023-04-26 23:37:46~2023-05-06 22:16: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W 4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50☪ 无限列车19
◎“公司的规定，可只针对正式工哦”◎
半小时后。
唐曼站在200门口, 语重心长地拍了拍郭婧的肩膀：“其实还挺干净的。”
用干净来形容其实并不怎么确切，空无一物可能更适合200。
毕竟整个寝室如果不是床上还铺着被褥，可能谁也不会知道这里是有人居住的。
可话又说回来, 她在这里读了几年书，从未听说过有X00这个门牌号的寝室。
“我们平时很少买东西。”郭婧摸了摸耳朵, 不管怎么说, 好歹也算整洁。
唐曼在心里嘟囔着，东西多才奇怪。404是因为本身就属于这个学校, 游戏想要搬来她们寝室的场景易如反掌。至于这几位临时凑在一起, 估计要不是怕被发现, 游戏连被子都不想准备。
“都在门口站着干什么, 进来坐吧。”简半招呼着她, “寝室没什么东西……”
唐曼打断了她：“但是凳子还是有的。”
不至于多个人就坐不下了。
他们寝室也只有三个人, 除了简半和郭婧以外，剩下的就是之前让简半快一点的那个女孩子。
“你叫什么？”唐曼问，她知道这肯定也是被洗去了认知的玩家，现在刷一下脸比较好。
那女孩脸圆圆的，笑起来很可爱：“叫我小袁就好啦。”
唐曼应着几人的邀请走进了201, 一边和她们交谈, 一边细细观察着寝室内有没有什么需要留意的东西。
郭婧看着她臂弯里的唢呐, 忽然觉着, 自己此时似乎应该走上去叫她一声“曼姐”。这种突如其来的既视感, 让她自己也吓了一跳。
可嘴却比大脑先行一步：“曼姐？”
唐曼愣了半秒，飞速转过身去：“你想起来了？”
“什么想起来了……”郭婧也觉得有些唐突，毕竟眼前这女孩分明说过自己叫做“安琪拉”的, “对不起啊, 我可能记错了。刚刚不知道怎么, 就是觉得看着你的背影有些眼熟。”
本以为唐曼会因为自己记错了名字感到不自在，却不曾想她竟然走过来有爱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说什么对不起，你是对的。好好想，我们不止是见过。”
这时，一直置身事外的小袁忽然冲着几人亮起了手机：“辅导员说，让我去领新寝室的钥匙。”
看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属于游戏里的手机，唐曼微眯着眼，打量的目光在几人之间反复横跳。
简半的手机传出同样的滴滴声，只剩下把消息来回翻看了个遍的郭婧一脸茫然：“我怎么没收到消息？”
“啊？”简半有些诧异，“我们不是一起搬到201吗。”
隔壁寝室？一直安静听着几人交谈的唐曼有些疑惑，从00搬到01？郭婧又没有收到换寝室的通知，难道这个寝室号有什么深意？
“要不我打电话问一下辅导员吧。”郭婧拿着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因为想着让室友们也听听，所以开了免提。
“喂老师您好，我想问问，为什么换寝室的通知我没有收到啊。”
“你和她们不一样，你们不是一路人。”
“什么意思？”
“什么都问只会害了你自己。”
唐曼了然了，因为郭婧是正常人，她不能被带走。
辅导员已经挂断了电话，郭婧还有些低落。见状，唐曼习惯性动作地想要碰一碰她的呆毛：“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郭婧很感激她的宽慰，嘴一快，熟悉的称谓脱口而出：“谢谢曼姐。”
“咱俩谁跟谁啊，”唐曼说，“V我200，我就当你谢过了。”
郭婧：……？
“跟你开玩笑的，”唐曼挑眉，“我不是那种人。”
简半和小袁已经在开始收拾东西了，唐曼见郭婧情绪不佳，所幸拉着她回了404。
“曼……安琪拉，你说我真的和她们不一样吗？”郭婧坐在本就属于自己的那个位置上，垂头丧气的。
唐曼抿着唇想了一会儿：“其实她们说得有道理。”
“你确实跟她们不一样。”
郭婧垂着的脑袋埋得更深了。
“没关系，等你记起来，你会感激我的。”唐曼信誓旦旦地说。
郭婧还想说什么，就听见门外传来一声尖叫。
那是张婉乔的声音！
唐曼脸色一变，瞬间冲到门口拉开了门：“怎么了乔乔！”
跑进来的少女眼尾一抹红色，连声音都哽咽着：“外边有怪物！”
怪物？！唐曼握紧了唢呐，伸头出去扫了一眼空无一人的走廊：“可可呢？”
“可可被怪物带走了！”
不是说绝对安全？唐曼没忍住爆了粗口：“你说的那个怪物长什么样子。”
“戴个兜帽……是个女人，然后她头上还顶着个眼睛珠子掉在外边的黑色怪物。”张婉乔心有余悸，“我还听见那个女人说什么……你竟然没忘……什么的。”
小白和小黑？唐曼嘶了一声，说没忘，难道是说胡可可没有被洗去记忆？
不管了，唐曼看了一眼屋内的两人，郭婧虽然不记得胡可可了，却也担忧得紧。
她别好了唢呐：“你们就在寝室里待着，哪儿都不要去。”
“曼曼你去哪儿？！”
“我去救人。”
“我也去！”
如果是她们俩还能用自己的能力，或许唐曼会让她们一起。但很现在，现在她们俩跟普通人无异，去了也只是白白送人头。
对哦。
唐曼脑中的神经被弹了一下：“为什么只有我还记得一切？”
所有人都是处于“掉线状态”，不管有没有被洗去记忆。但偏偏自己不仅能想起，甚至还能用唢呐。
纵然有太多问题摆在面前，唐曼却没有那么多时间来思考。回想起之前小白说的那些话，她不敢想，胡可可落在她手里会发生什么。
她转头回到了寝室。
张婉乔：“需要我帮忙了吗！”
“不。”唐曼拿起安静躺在床上的小布，“东西拿掉了。”
说罢，便一手夹着小布，一手夹着唢呐推门而出。
学校这么大，单靠她自己是没办法找到胡可可的。但小布不一样，它可以。
唐曼站在走廊上，双眸紧闭，口中念念有词，随后一把将小布抛出：“去吧皮卡丘！”
小布啪叽一声，软绵绵的摔在地上，还是屁股着地。但双眼无神，跟普通的玩偶没有任何区别。
“你主人都要被吃了，”唐曼抿着唇，“结果你还在这里装死。”
小布依然没有活过来的迹象。
“小妹妹，你在找我吗？”
随着声音一起到来的，是被吞噬的光线。那是小黑干的好事。
唐曼早就想好了措辞，慢条斯理地转身，眼神丝毫没有畏惧：“你为什么要抓走我的室友，你是什么人。”
盘踞在头顶的小黑声音一如既往：“你问题太多了。”
若非不是因为它还举着昏迷的胡可可，应该会更有压迫感些。
小白打量了好几眼唐曼，而唐曼也不卑不亢地站着：“这里是学校，你们再这样，我就要报警了。”
“呵。”小白轻笑，声音极尽妩媚，“现实中的警察，可管不到这里来哟。”
唐曼细细咀嚼着她的话，也学着她冷笑一声：“意思就是，游戏里的警察，可以管到这里来。”
“随你的便，”小白吹了吹自己新做的指甲，红唇轻启，“既然你知道自己还在游戏里，那也就是说，你是临时工咯。”
她勾着唇，微微附身，邪魅低语道：“那你一定不知道吧，公司的规定，可只针对正式工哦。”
原来如此。
因为自己是临时工，所以才会记得一切。
“那她是正式工，你就不怕杀了她会被处罚？”
“谁说我要杀了她了。”小白直起腰，宽大的兜帽衬得她更是神秘，“只是小施惩戒罢了。”
“毕竟，她知道了秘密，那就只能为我所用咯。”她说得含糊不清，“反正，都是打工人，不如再衷心一点，你说呢？”
唐曼下意识就要反驳，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额头沁出后怕的冷汗，她知道小白这是在试探自己：“既然都是打工人，那又何必为难你的同事。”
“不不不，我跟你们可不是同事呢。”小白白皙的手指在唐曼眼前晃了晃，“你们不衷心。”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唐曼笃定，她一定是想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忘记那天看见的，“我只知道，我们签了劳动合同的。如果你对我们造成了伤害，那我就去仲裁你。”
小白挑眉，言行优雅到了极点：“那如果我把你吃掉呢？左右你也不受公司庇护，不如来成为我的盘中餐吧。”
“可可！”唐曼最终决定先叫醒胡可可，她们的目标是胡可可，而自己有唢呐傍身，“你快醒醒！”
现在任务完成进度差不多了，只要能拖到游戏“开服”，她就还有机会逃出去。
“胡可可！早八呢！快起来！”
胡可可从酣睡中醒来，映入眼帘的却是天花板。
看见她忽变的表情，唐曼捂住了耳朵。
“——啊啊啊啊——”
小黑离她最近，猝不及防地被震了个圆满，本能地把噪音来源丢出去。
唐曼：还有这等好事？
她扑过去为胡可可卸下一大半的力，不等她反应过来，拽住她的手腕就要跑。
“哪里跑！”小白眼睛都气红了，抬腿就追。
作者有话说：
小黑：有没有人关心一下我，我聋了
小布：也没有人关心我，我摔了个屁股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