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明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原来我爹是反派大佬 > 9、我会找到你的
    灵蛇从雾海中飞出,重重摔在地上滚了好几个圈,撞到单郁脚边才停下。

    “哎呦,疼死蛇了,都怪那只该死的白泽,都跟他道歉了还追着我咬,迟早有一天我要咬回去!”

    单郁没理会他的絮絮叨叨,抛了颗丹药给他,抱着已经睡着的安棋抬脚就走。

    灵蛇认出这药价值不菲,比白敛从前给他的还珍贵,顿时身上也不疼了,连忙跟上单郁,谄媚笑道:“魔尊大人愿意等在下,在下已经很感激了,不必赐药的。”

    “我没等你。”单郁在面对除儿子以外的人时,语气冷漠疏离,连个眼神都不会多给。

    “是安安崽要等你一起回家。”

    灵蛇讪讪一笑。

    他就知道大魔头没那么好心,不过没关系,他有小龙君的惦记就够了。

    三人回到龙泽山时天已经黑了,月上林梢,初春时节晚上还是有点冷,灵蛇觉得小龙君不会怕冷的,但单郁不觉得,指使他去隔壁柴房找床厚被子来。

    灵蛇无奈,有种冷叫你父母觉得你冷,你还不能拒绝。

    安棋许是今日受惊了,睡着了还紧紧挂在单郁身上,两只爪爪在他脖子上勒出了不浅的痕迹,灵蛇看着都心惊,担心魔头一个不悦,又像白天那样把小龙君扔开。

    但单郁情绪并没有什么变化,就像个普通人家的父亲,温声哄睡梦中的孩子放手,然后把他平放在床上,换下脏衣服,拿热毛巾擦干净脸蛋和手脚,盖好被子,小尾巴也要盖好。

    小龙崽的睡颜乖的很,爪爪放在肚子上,单郁看的心都软了。

    今天还真是惊心动魄的一天。

    放松下来,灵蛇顿觉腰酸背痛,想去休息,尾巴却被单郁踩住了。

    他诧异问道:“魔尊大人,可还有什么事?”

    单郁拿起安棋一件衣服,翻过来给他看,背面不知道什么磨出了一个洞,而安棋目前只有这一件衣服。

    单郁问:“你可会缝补衣物?”

    “啊?!”

    灵蛇一时没控制住声量,立马得到单郁一个威胁意味的眼刀。

    还好,幼崽睡的很沉。

    灵蛇压低声音,为难道:“魔尊大人,我连手都没有,怎么拿的稳针啊?”

    单郁不语,但挪开了脚,灵蛇得了自由往门口爬,爬了没多远又回来了,并掏出了一本书,献宝似的递上。

    “大人,那个,虽然我不会缝衣服,但我这里有本《绣娘手册》,里面有教人怎么缝衣服,还有做衣服的方法,如果您需要的话,可以看看?”

    灵蛇心道:堂堂魔尊怎么可能会愿意拿起绣花针做女红,有失他的身份与威名。

    但人家不要不代表他可以不用提,给魔尊留个机灵又忠心的印象还是很重要的。

    如他所想,单郁扫过那本书,迟迟没接。

    他就说嘛,魔尊不会要的。

    看自己的人设立的差不多了,灵蛇见好就收,免得惹大魔头恼羞成怒就不好了。

    他收回书,美滋滋打算睡觉去。

    一直沉默的单郁突然开口问:“里面可写了如何做小孩衣裳?”

    “啊?有、有的。”

    单郁微微颔首,在灵蛇王惊诧不已的注视下,拿过那本书,毫无魔尊架子就这么翻看了起来,边看边露出满意的眼神。

    灵蛇出门的时候都还是恍惚的,被门槛狠绊了一下。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他有生之年真的能看到魔尊做女红吧?

    有没有那个可能性,反正今晚他是看不到了,一切都得等明早来看。

    灵蛇一晚上都没睡好,他对魔的认知似乎还远远不够,又或者单郁这只魔,不能用对普通魔的理解去看待他。

    魔和龙都是很难了解透彻的生物啊。

    一大早起来,灵蛇马上飞奔安棋那屋,从窗户探头看里面,果不其然看到了令他惊掉大牙的画面。

    安棋已经醒了,正抱着尾巴坐在被子上,边揉着眼睛,等着单郁给他穿衣服。

    单郁手边有三四套新衣服,不用说都知道是他辛苦熬了一夜的成果。

    单郁神色颇为得意,光是会给孩子做衣服这点,他就已经把其他四个人按在鞋底摩擦。

    可是一个连绣花针都没拿过的男人,一个晚上真的可以做出三四套幼童的成衣吗?

    单郁开始给安棋穿第一套衣服,由黑、红、紫、金四色布料拼接而成,这四种颜色单独用都可以,但拼在一起有种说不出的诡异,直让人皱眉。

    灵蛇不敢说魔尊眼光差,因为把花里胡哨的东西一股脑穿身上确实是魔族的审美。

    尊重,尊重就好。

    安棋套好一件上衣,总感觉哪里不舒服,扭了扭身体,低头一看自己有只爪爪不见了,束缚在衣服里面没地方伸出来。

    他迷茫地看着单郁:“爹爹,袖子不见了。”

    看着变成“独臂龙”的儿子,单郁也愣了一下。

    灵蛇差点没笑出声,崽啊,不是袖子不见了,是你爹忘做了,哈哈哈哈。

    “对不起安安崽,是爹爹没注意。”

    单郁赶紧给他脱下来,换第二套。

    不出意外的话,第二套也出问题了。

    这次两只袖子都有,但安棋穿好衣服后原地转了一圈,发现他的胖尾巴不见了。

    尾巴好委屈。

    是的,我们的魔尊大人又忘了给尾巴留个洞。

    灵蛇差点笑疯。

    紧接着第三套裤子少了个腿、第四套上衣多了个洞,总之没一套是能穿的。

    灵蛇绷不住了,笑的满地打滚。

    屋内安棋依旧茫然,挠了挠脑袋,而单郁在一声比一声尖锐的笑声中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刺耳的笑声戛然而止,灵蛇被只无形的大手掐住七寸从地上提到了半空中,喉咙中发出嘶哑的咝咝声,不一会儿浑身泛紫。

    单郁心底涌起杀意,他已经忍这只聒噪的死蛇很久了!

    就在他要动手捏爆蛇胆时,一只小爪搭在了他握紧的拳头上。

    安棋看到了他手背暴起的青筋,担忧地问:“爹爹你生病了吗?”

    因为重明生病的时候额头上也会凸起青黑色的血管,他从此就记住了这点。

    小龙崽的天真无邪目光救了灵蛇一命。

    单郁体内暴虐的魔性隐隐有压制不住的势头,他别过头不想让安棋看到他猩红的眼睛,只留下一句,“爹爹要出门一趟,很快就回来,安安崽乖乖待在家里,不要乱跑”,便匆匆出门。

    经过门外灵蛇身边,投去冰冷的一眼犹如在看一只死物。

    等单郁走远了,灵蛇睁眼,冲进屋内向安棋求救。

    要死了要死了,这次玩脱了!

    他居然忘了魔尊本性自负狂悖,绝不会允许有人挑战他的权威,踩踏他的自尊,魔尊还格外记仇,他刚才的举动简直是在老虎头上拔毛!

    方才单郁没有杀他应当是顾忌着小龙君在这里,小龙君现在就是他唯一的免死金牌,他必须死死抓住。

    安棋其实不太懂丝丝的恐慌,他的爹爹明明很温柔的,惹他生气了道个歉就好啦,丝丝为什么怕的打抖啊?

    “小龙君啊,你爹发起疯来谁都拦不住!看在我陪了你这么久的份上你可一定要救我啊!”

    小龙崽虽然还是不理解,但他知道好朋友要互相帮助,于是他掀开了衣服,对灵蛇说:“爹爹如果要打你,你就躲里面来,我会保护你的,放心吧嗷嗷。”

    转眼时间来到了晚上,单郁发泄完怒气才发现时间过了这么久,担心安棋一个人在家出事,赶紧往家赶。

    安棋此时已经睡着了,灵蛇被他抱在怀里,听见开门的动静,灵蛇打了个哆嗦,徐徐走近的脚步每一下都像踩在了他的心脏上。

    “出来。”单郁声音很轻,却有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小龙君又睡得正香,灵蛇心道完了。

    他只好缓慢从被窝中爬出来,心惊肉跳地来到单郁跟前。

    单郁将一个麻布袋子扔下,灵蛇以为是要他自己钻进去再带去外面杀,颤抖着身子打开了封口的绳子,看见里面的东西他却傻住了。

    “大人,这是什么?”

    “文蠃鱼。”

    “给我的?”

    单郁翻了个白眼,“做什么美梦。”

    “你去把这些鱼用净水养起来,从明天开始每天给安安崽炖一条吃。”

    灵蛇听出话中隐藏的意思,这是不打算杀他了!

    他顿时松了好大一口气,劫后余生让他想哭。

    单郁嫌得看到他这样,骂道:“还不快去。”

    “是是是。”他不敢耽搁,忙不迭拖着麻袋到了厨房,找了口大缸放满水,又将鱼都放了进去。

    他清点了下鱼的数量,不点不知道,点完吓一跳,这可是出了名难捕的滋养圣品文蠃鱼,捕到一条就了不得了,这里居然有整整十五条!

    这种鱼性情刚烈,宁死也不愿被人捕捉,出水后即刻自爆,不给自己留全尸。

    单郁捕回来这些腹部都有一道很小的伤口,应该是趁文蠃自爆前把其囊腔取了出来,又没有伤及鱼的性命。

    这种方法对施法人修为、速度、力量的把控要求很严苛,满足上述条件的人两只手就能数的过来,皆是当世有名有姓的大人物。

    但话又说回来了,大佬怎么会闲着没事干,把力量用在捕鱼上呢?

    单郁不同。

    别人捕鱼是为了增进修为,而且通常只有宗主级别才能享用,单郁是压制不住魔性跑去发泄,顺带给儿子炸了点鱼回来补身体。

    有个大佬爹就是好,豪横。

    *

    而睡梦中的安棋不知道爹爹给他带好吃的回来了,他在开心地玩一颗金球。

    龙好喜欢金灿灿的东西,嗷。

    安棋一个没抱稳,球滚走了,他跟了上去,球越滚越远,他却越跑越没劲了。

    但球突然停下,被一个清冷如霜的男人捡起,男人走到安棋身边,把球还给了他。

    男人手指骨节分明,指腹上有练剑留下的老茧。

    “抱好。”

    安棋礼貌道:“嗷,谢谢叔叔。”

    男人听到他的声音,身形微不可察地僵了下。

    “你,回来了?”

    “嗷?”

    男人的眼神很复杂,杂糅了太多的情绪,有什么东西从冰山底下冲了出来。

    安棋觉得这个神仙叔叔盯着他看的样子有点像爹爹,对他有种天然的亲近感。

    男人又问:“你,现在,何处?”

    安棋想了想,地名一个都记不起来了,于是说:“我在有很多牛乳果的地方。”

    “好。”男人只说了这一个字,便再也没有说话,蹲下来陪安棋玩球。

    安棋没有看到,男人的视线始终落在他身上没有移开,沉默又固执。

    ——回来了就好,我会找到你的,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