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归尘!”宋望潇心中一颤,直直向她奔去,赶在花归尘倒地之前扶住她无力的身子,拿出身上的固灵丹喂给她。
“你怎么了?”她惊慌道,“怎么突然流这么多血?”
固灵丹药效很快发挥作用,暂时止住了花归尘口中的鲜血。
花归尘手捂住胸口,张口时口中残留的血迹溅到宋望潇的衣衫上。
“没什么,突然感觉五脏六腑像被挤压一般,休息一会就好了。”她半喘着气无力回答着她,手脚冰凉,嘴唇苍白。
“快走,你不要管我,趁江辞霜还没发现你你快些离开这里!”她使着全力推着宋望潇。
她对江辞霜来说就是一个无关之人,但宋望潇绝对不能继续留在这里,是她让宋望潇进来这里的,就必须要送宋望潇出去。
宋望潇紧蹙着眉眼,将她扶起:“我们先去寻找城中的医者,既然一起来了,我们就都得出去。”她的语气坚定,带上了不容人拒绝的肯定,花归尘抬眼看她,模糊的视线中看到她的眉眼,忍不住想。
这样的人,任谁都会喜欢她吧。
宋望潇扶着花归尘寻到了一位城中的医者,那医者本来看两人是仙族修士摆摆手并不想救,却又在看到花归尘衣衫一大片血迹时终究是于心不忍,开门让两个人进来。
花归尘被扶到床上,宋望潇又喂了她几颗固灵丹,她这才有一些精力说话。
医者坐在她旁闭眼,浑身魔气围绕在花归尘身旁,探查着她的身子,花归尘虽为修士对魔气有些不适,但知晓那魔气是医者在帮她找寻病因,便安静躺着由着它们动作。
良久,医者睁眼,蹙眉。
“这位道友为人族修士,体内灵力本就依靠仙界供养,此刻来到魔族这么长时间,又多次使用灵气,身子自然承受不住,体内的灵气便紊乱了。”她幽幽解释道。
宋望潇双手作揖:“请问阁下,有什么方法吗?”
医者摇摇头:“我是魔修,本就对仙修的医术不熟,无法开药医治,但天下医术追溯本源应当是一家,或许可以去魔宫找寻丹药,魔宫的御医医术比我高明,自会这些,不过你朋友即是仙族人,应当回仙族医治,但她目前应当无法使用灵气,长此以往灵气枯竭,就算回到仙族也无力回天了。”
医者叹口气,起身离开房间让她们交流。
宋望潇呼吸一滞,她看向一旁的花归尘,花归尘却还言笑宴宴看着她,好似刚才魔医方才说的人不是她一般。
“你先回去,等我在这里恢复点法力再回去,我的身子我自己清楚,修养个几天就没事了。”花归尘嘴唇苍白朝她笑道,她不愿她们刚刚出来宋望潇为了她又要回魔宫。
“医者说的都是最坏的结果,我的身子我自己清楚,而且刚刚吃了固灵丹之后我就感觉我恢复了许多。”她继续安慰。
宋望潇闻言垂眸,眼中蓄起雾气,同时面露不解。
她与花归尘都是依靠灵气
滋养,且她的身子比花归尘还要虚弱,只有半个身子,为什么她目前还未出现一点事情,她们所有的事情都是一起做的,为何还会……()
你没有吃那枚丹药对不对?宋望潇突然开口,花归尘的语气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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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丹药?”她故作镇定回问。
“我们来到魔宫的第一天,江辞霜给我们众人每人一枚治疗厉魔兽伤口的丹药,你没有吃对吗?”
花归尘低眸不语,可沉默便是最好的回答。
“是,我怕那枚丹药里设下了什么禁制,我们两人都吃了丹药,如果丹药真的有问题,我们谁也出不去,我没吃,还能在发现不对时拉着你逃出去,两个人都吃的话,我怕我们走不出去。”她闷着声音道。
“你快走,江辞霜要的不是我,被她找到你的话什么都来不及了。”花归尘又扬起声音催促宋望潇快些离开。
宋望潇沉默良久,缓缓开口:“你说得对。”她抬眸看向花归尘。
“江辞霜要的人是我,所以无论我跑去哪里都会被她找到,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一个留着她尸首百年的人,怎么可能在已经知道她没死的情况下会任由她离开魔界。
花归尘突然感觉到一阵没由来的心慌,她抬手攥住宋望潇的衣袖。
“你要干什么?你不会要回去找她吧,可我们好不容易刚出来!”
“你没有察觉到吗,今天的魔宫太过安静了。”宋望潇伸手松开花归尘的手指。“太安静了,我居然才刚刚想到。”
精心制作的玉佩已经制作完成,并且昨天被她亲自打碎,江辞霜怎么可能还会去西边的采石场。
江辞霜一直都知道,知道她们会在今天逃离魔宫,故意给两人可乘之机,如果没有花归尘突然吐血,二人现在还在赶路,江辞霜会一直跟着她们,直到跟着她们回到人界,知晓她的住处,然后抓她回来。
到时候,她所有的退路都被江辞霜堵住,哪里也逃不了。
江辞霜果然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她一直都知道我们会离开魔宫,所以故意让我们离开。”宋望潇的语气异常平静,似乎早已对江辞霜的这一行为见怪不怪。
花归尘却已经震惊到面色苍白:“怎么可能,她怎么会知道?”
“你还记得魔宫宫墙上的那些诡异的深红色纹路吗。”宋望潇抬眸,眸色异常冰冷,这种事情她早该想到的。
花归尘倒吸一口凉气:“难道……原来如此,她的修为竟如此恐怖,竟能操控如此大的地界,我们要怎么做?”她的声音逐渐微弱,想到的后路都已被江辞霜堵住,她也不知道有什么办法了。
“不能让她找到人界,你必须要出去。”宋望潇坚定道。
“那你呢?”花归尘焦急就要起身。
宋望潇却对她一笑:“我自有办法,你先在此休息,我们会再见面的。”说着她将身上的固灵丹都给了花归尘。
“我不会有事的,就算出事了也不是这些灵丹能救回
”
此番前去,她或者一点事情都没有,或者推测出错再次被江辞霜杀掉。
宋望潇眉眼冷冽,至少,她要让她留在世间百年的尸体入土为安。
宋望潇按照原路回到了东门,东门下倒着一大片守卫,却没有其他的人来支援,甚至整条路上一个人都没有,宛若一座鬼城。
宋望潇讽刺地笑了笑,抬脚踏了进去。
她一路安然无恙地走过道路,宫墙上诡谲的纹路察觉到有人的存在缓缓游荡,发出淡淡的红色,在昏暗的夜中显得尤其诡异。
宋望潇直直走向魔宫正中的宫殿,殿门的守卫毕恭毕敬地打开了大门,顿时冰凉的气息扑面而来。
宋望潇抬眼望去,见到了那个坐在殿中精心修复着手上玉石的女人。
女人身着精致黑羽衣,察觉有人前来,手上的动作停下缓缓抬眸,而后眸中亮出亮光,显然宋望潇主动来找她让她极其开心。
阿潇。13”她起身走到宋望潇面前,声音温柔,全然不像是会做出那等事情的人,宋望潇在心里自嘲。
江辞霜不就是善于伪装的人吗,以前现在都是一样。
“阿潇你怎么来了?”江辞霜目光如水看着她,眸光颤颤,期待着她的回答会是想她了,毕竟她从来没有一刻不想她的阿潇。
宋望潇却笑了笑:“自然是想你。”随后又在江辞霜闪着亮光的目光下继续开口:“你是不是以为我会这么说?”
江辞霜的眸子一瞬间蕴满雾气,看着委屈极了:“阿潇……不要开这种玩笑。”
宋望潇不理会她的情绪,继续道:“我来找你做什么你不是知晓吗,毕竟这么大的魔宫,有什么能逃得了你的视线呢。”
她笑着说道,余光瞥到她玄色衣衫腰身的一团深红,像被刺到了般直直盯着。
是昨天摔碎的那块玉佩,不知被江辞霜施了什么法术,两块碎掉的玉石竟又牢牢合在了一起,只留下了一道不明显的裂痕。
宋望潇却想到了她们,忍不住讥讽地笑。
已经碎掉的玉佩,就算合上了还是会有裂缝,她们之间的感情本就不存在,又怎么会有善终呢。
在她失神之际,却被面前的女人一把抱住,女人将头埋在她的颈窝,嗅着她身上的气息,喃喃开口。
“阿潇还是回来找我了,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你可否也有那么一点点地想我呢?”
宋望潇使劲在她怀中挣扎,听到她的话开口道:“我从未想过你,江辞霜,你的所有都令我恶心!”
她的声音狠厉,江辞霜浑身的动作一窒,而后放开怀抱,抬眸看向宋望潇,羽睫微颤。
“你说什么?”
“我说你恶心。”宋望潇盯着她,再次重复,为她被利用的心,被她一颗跳动却被一剑穿过的情。
江辞霜浑身僵住,似乎是无法接受宋望潇的话,口中喃喃:“你不许这么说,我不许你这么说。”
她猛地扑上去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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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宋望潇的唇,近乎狠厉的吮吸着,唇齿交融,口舌生津,不想宋望潇说这样的话,不想宋望潇用那种冰冷的眼神看她,不想不想!
宋望潇被她突然的一撞有些没反映过来,等她反应过来时便发现江辞霜已经吻着她的唇,整个人跌在她的怀里,贝齿轻咬很是投入。
她紧紧蹙眉,抬手想将江辞霜推开,可是江辞霜紧紧抱着她,几乎是把全身的力气压在宋望潇身上,她根本无法推开。
良久,江辞霜终于承受不住窒息移开唇,鼻尖相抵,呼吸错乱,她的眸子经过刚才的交涉,有些湿润,眼角微红,脉脉有光。
宋望潇也大喘着气,暧昧的银丝牵扯着二人跳动的心跳,她紧紧盯着面前软弱无骨柔柔靠着自己喘气的女人,眸中满是自嘲。
明明已过去百年,可再回想起那些记忆却依旧泛着色彩,她甚至能看到当时江辞霜在她耳边的情动,便越发觉得此刻是多么虚假。
“江辞霜,我们早就不相欠了,你这么做又是想要干什么?()”她的声音冷淡,连带着空中粘稠的气氛也随之消散。
江辞霜看她,接着又抱着她不作声,装作没听到。
宋望潇却忍不住叹了口气,她早就发现江辞霜在百年里修成了这样一种能力:自己喜欢听的会听到,不喜欢听的便听不到。
倒是种厉害的能力,她推开江辞霜,转身欲走,却在下一秒发觉自己全身僵住了般,即使使用多大的气力也动弹不得,宋望潇心中一片惊慌。
伸手徐徐的脚步声缓缓靠近,一步一步像敲打在宋望潇心上的敲钟,令她心脏止不住地发颤。
余光瞥到玄衣缓缓走至她身旁,紧接着脸颊被一只手托住。
江辞霜细白如葱的手指轻轻托住她的脸颊,让她直视着自己,目光如水痴痴地看着宋望潇,眼底满是疯狂的偏执。
她这个人为了宋望潇,早就疯了。
为什么总要走呢,我只是想让你留在我身边。?[”江辞霜拇指轻柔抚摸她白皙的脸颊,而后落在刚才被吻到发红的唇上,狠狠摩挲,眉眼盛着水雾,潸然若泣,是一种近乎于纯粹的疯爱,她缓缓倾身吻上去。
在衣物的摩挲声中,宋望潇忽地想起来花归尘说的那句丹药不对劲的话,有什么在她的脑中骤然成型。
原来之前她一直以为的江辞霜是在她进入移生殿后误入结界才认出的她,其实不然,在她破开结界,甚至是更早,在她踏入魔界,进入那片密林时,江辞霜就已经认出了她。
已经疯了近百年的人,怎么可能会识不出她的气息,她只不过是在等,等一个紧紧将宋望潇圈住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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