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明小说网 > > 离婚后被顶级A求婚了 > 16、16.威胁
    郁辛直到进科室脑海里还一直重复着傅恒郢刚才那句话。

    ——“这样,我就能更好的安排工作时间,与你在一起了。”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郁辛在想,自己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傅恒郢要自己的排班表,是为了知道他的休息时间,从而安排自己的工作时间,在他休息时,与他待在一起。

    想到这,郁辛脑海似是绽放起烟花,绚烂明媚,让整个人心情都变得好了起来,脸上不自觉的洋溢起笑意。

    有只手拍了拍他的肩,郁辛扭头看去,脸上的笑意未散。

    来人是徐珠。

    徐珠对上郁辛脸上的笑时先是一愣,而后才一如既往的洋溢起明艳的笑容,“老师,早上好啊。”

    “早上好。”郁辛回道。

    对于徐珠,郁辛还是比较有好感的。

    毕竟,活泼开朗的人,总是讨人喜欢的。

    “老师,你今天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是遇到什么喜事了吗?”徐珠打量着郁辛,说。

    郁辛听着这话一愣,想了想,回答:“的确遇到了值得开心的事情。”

    “什么事啊?”徐珠好奇的问。

    郁辛转头看向走廊的窗外,今天天气很好,阳光透过窗户落在病房走廊上,照得整个科室都亮堂堂的,让人感觉很温暖。

    “大概……”郁辛说,“是今天阳光很好吧。”

    徐珠听着这话,看向郁辛的眼神有些莫名,大概是因为郁辛这个答案,与她所提出问题,想听到的东西不一样的原因。

    清早科室交班,医护人员全数聚集在医生办公室。

    医生一排,护士一排,实习生一排,规培一排。

    郁辛站在最角落的位置,静静听着交班内容。

    忽然,同事推了推郁辛的手,“郁辛。”

    郁辛闻声扭头看去,眼神中带着询问。

    “你从值班室搬出去了?”那人问道。

    郁辛不明所以,却是点点头,如实答道:“嗯。”

    “房子租在哪啊?我租的房子快到期了,正好那里离医院也有点远,想换个地方。”同事轻声说。

    郁辛听着这话,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毕竟他住在傅恒郢家,并不是租房。

    好在交班这时候结束了,护士长走出来打断了同事的继续询问。

    “都别说话了,说点事情。”护士长环视一圈,神情严肃。

    本还有些小声音的医护瞬间都安静了下来,注意力全数投注了护士长的身上。

    要知道,一个科室最可怕的存在就是护士长,上到主任,下到实习生,就没有一个不被护士长威慑力震慑的。

    “最近科室病人比较多,大家可能也比较累,所以找我调休的人很多。”护士长说,“但是我还是希望大家能坚持一下,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进行调休。”

    “接下来这段时间,是我们科接收病人的高峰期,所以除特殊情况,婚假,病假以及孕假,其它理由调休,我都不会再批。”

    夏季为信息素类疾病高发时期,也是他们科室病人来往的高峰期,每年到了这个时候,都要忙上好一阵。

    科室医护人员有限,休一个少一个,所以几乎每年护士长都要重复一遍这样的话,大家都习以为常。

    郁辛低着头,莫名感受到一股视线正注视着他,他抬头看去,就对上了顾淮的眼睛。

    顾淮的模样看起来有些憔悴,平日里打理得井井有条的人,今天居然连胡茬都没剃,头发乱糟糟的,眼下也是乌青一片,他直勾勾的看着郁辛,眼神不善。

    郁辛对上顾淮这直勾勾又带着恶意的眼神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他拧了拧眉头,总觉得顾淮心中正打着什么坏算盘。

    果然,下一刻郁辛便见顾淮扬了扬唇角,本懒散靠着墙的身子站直,开口道:“护士长,我有个疑问。”

    郁辛眉头拧得更紧了,看着顾淮的神色变得紧张起来。

    “顾医生,什么问题,说就是了。”护士长和颜悦色的。

    “关于休假,你刚才说,婚假可休?”顾淮说。

    郁辛隐约知道顾淮要说什么了。

    “是。”护士长一愣,“怎么了?”

    “没什么。”顾淮笑了一声,他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郁辛,里头带着讥讽和戏谑,“我只是帮别人问问,二婚,也有婚假吗?”

    这个问题可谓是有着满满的恶意了。

    郁辛身子僵住了,他看着顾淮,眉头紧皱着,他实在不明白顾淮到底想干什么,明明当初提出离婚的是他,可后来做出一件件奇怪举动的也是他。

    郁辛本以为五年的婚姻生涯让他对顾淮已经有了足够的了解,可如今却觉得,这个人他或许并不了解。

    更或者说,这个人比他想象的还要恶劣。

    护士长显然也被顾淮这个问题问懵了,缓了一阵才反应过来,笑道:“怎么?顾医生,这么快就有喜事了?”

    “没有,帮别人问问而已,况且……”顾淮又恢复了以往道貌岸然的模样,他脸上带着点惭愧和落寞的笑意,“我才刚离婚,除非早就出轨无缝衔接,否则哪里会那么快又能进入一段新的婚姻。”

    “就算条件允许,我的感情也是无法接受的啊。”顾淮说着,低垂下眼眸,配合上他今天憔悴的面容,看起来格外伤神,就似是被人抛弃似的。

    众人都被他这副模样迷惑,纷纷看向了郁辛,各色眼神情绪复杂,投射在郁辛身上,就似一把把利刃,刺伤着他。

    顾淮就这样不动声色的将自己放在了一个受害者的位置上,让郁辛与傅恒郢的婚姻,一旦说出口,就成了他人眼中的不轨。

    郁辛感觉胸口一阵憋闷,他看着顾淮那张虚伪到极致的脸,左腹胃部一阵抽搐反酸,喉咙也发紧,他有些反胃想吐。

    太卑鄙了……

    垂在身侧的手缓缓虚握成了个拳,这是郁辛第一次心中有了一种冲动,一种名为大不了拼个你死我活的冲动。

    他想大声的辱骂顾淮,甚至是挥舞拳头,将顾淮按在地上,呵斥他闭嘴。

    可他匮乏的骂人经历,让他连想象着这样的场景都无法成功组出几句骂人的话。

    郁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脸色苍白的别开了脸,闭上眼睛,不愿再多看顾淮一眼。

    他讨厌这样的自己。

    讨厌这样将忍让刻进骨子里,成为习惯的自己。

    这样的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郁辛回想着。

    或许是从幼时自己心爱的玩具被弟弟抢走,而他正想要拿回来,就被父母大声呵斥,“让给弟弟怎么了?你一个做哥哥的这么这么不懂事!”时开始。

    又或许是每每遇事,明明他才是占理的那一方,可当他想据理力争时,父母却责备他说:“你一个男孩子这么小气干什么?退一步海阔天空懂不懂。”时。

    在郁辛的成长经历中,他不断的被告诫退让,仿佛只要为自己争取一点权益,那便就是错的。

    他的需求、尊严、人格,在一次次的呵斥与责备中边缘化,让自己本身,变得不再重要。

    他不再是自己心中的第一顺位,别人才是。

    在他潜意识里,他已经开始害怕为自己争取权益这件事,因为这件事将会给他带来的,是自私、小气、不懂事的恶毒标签。

    就这样,忍让成为了郁辛的习惯,又或者说,成为了一种保护自己的手段。

    他深知自己没有可以依靠的坚实后盾,也没有去反抗任何人的底气,于是乎,他将自己收拾成了现在的模样。

    他开始强迫自己忽略内心的感受,不断去告诫自己,感受并不重要,要去考虑别人,要大度,要体贴,要宽容,要退让。

    没有人告诉他这样不好,相反,绝大多数时候,郁辛的忍让,都会换来一个除了自己不高兴,其他人都好的皆大欢喜结局。

    晨交班结束以后,郁辛本以为事情就到此为止了,却未曾料想,在准备治疗车的时候,顾淮会又来找他。

    郁辛有些戒备的与顾淮拉开些距离。

    目前治疗室里只有他和顾淮,这让郁辛很没有安全感,顾淮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让他不得不做出防备。

    “躲我?”顾淮一直手撑着治疗台上,打量着郁辛,眼里带着嘲弄,“我们之间什么距离没有过?你还怕我靠近?”

    这话里头藏着的意思让郁辛一阵恶寒,他瞪着顾淮,手悄悄放到身后,握住了一瓶五百毫升的氨基酸,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氨基酸溶液的玻璃瓶又重又厚,如果顾淮真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郁辛一定会一瓶子狠狠砸上去。

    想到这,郁辛就不由有些紧张,他手心都开始冒汗。

    “没干什么。”顾淮不太在意的耸耸肩膀,“只是作为前夫,想给你一点关照。”

    郁辛抿紧了唇,“我不需要。”

    “神奇。”只听顾淮嗤笑一声,“郁辛,你什么时候学会说不了?”

    “因为傅恒郢?”顾淮话说到这,脸冷了下来,“他都教会你说不了,怎么没教你去和同事宣布二婚的喜讯?”

    “你也很想说吧,毕竟好不容易才攀上的alpha。”

    说这话时,顾淮一边说着,一边朝郁辛靠近。

    他温热的鼻息喷洒在郁辛的身上,身上的香水味落在郁辛的鼻腔里,刺鼻且难闻,让他不自禁的扭开了头,最终忍无可忍,抬手用力推开了顾淮。

    “够了。”郁辛喘息着,他低着头,好似说出这话花费了他所有的勇气,又好似是愤怒让他忍不住颤抖。

    被推开的顾淮,看着颤抖的郁辛,扬了扬眉头,似是很满意这样的结果。

    他往后退了两步,不打算再纠缠,转身要离开,但在要开门时,却又忽然停下脚步,手摸着门把手,半侧身看向郁辛,说:“对了。”

    “那件事……”顾淮说,“你告诉傅恒郢了吗?”

    郁辛听着这话,抬头看向顾淮。

    “看样子没有。”顾淮一副不出所料的模样,低头理了理衣服的褶皱,他脸上带着笑意,眼神却是冷的,“也不知道,那么完美的傅恒郢,看到你那副鬼样子,会不会和你离婚呢?”

    “我可真期待那天的到来。”

    “但是郁辛,你敢告诉傅恒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