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在电话中疯狂咆哮,她认真想要带着谈之瑜去看看医生。

    “你最近到底是怎么回事!在工作上从来不会出这种低级错误,江成可是投资方那边塞进来的人,得罪了对你有什么好处?谈之瑜,三金影奖要不要啦!下一场剧本你好好按照本子上演,下次我要全程监督!”

    谈之瑜的手机早就拿的老远,在李月的话还没说完的时候已经踏上电梯:“到家了,有什么事以后再议。”

    “谈!之!瑜!!——嘟嘟嘟嘟——”李月的话卡到一半,电话的那一头传来机械音。

    李月气的胸腔大喘气,差点一个白眼翻过去,助理小秦捧着一瓶冰水:“月姐你消消气。”

    “消气?”李月拧开瓶盖喝了一口,坐在保姆车朝外看了一眼,片场外围来了好几辆深色豪车,下来不少人乌央乌央:“外面闹什么呢?”

    “还能是什么,谈哥给江成打了,那可是江家少爷,是江家小姐带着医生过来探班了。”小秦说。

    “哎.....”

    江家在京城算是最低调的财阀,江家继承人是江成的亲妹妹,还是个omega,江家手里握着国内顶尖医疗,名下光医院就有十几家,还有专门研发绝症延长寿命针的项目,听闻一针就要一百八十多万。

    而江成是江家最混的,只不过是个在娱乐圈中体验生活的闲人,今天骤然被打,惊动了妹妹带着家里整个医疗团队过来治伤。

    惹谁不好....

    想到这,李月的眼皮突突跳个没完,她只觉得谈之瑜最近这一阵好像是脑子被人抽走了一块、

    “曾经谈之瑜不说多爱岗敬业,至少从不出错,现在竟然迟到早退,剩下个烂摊子谁收拾?”

    谈之瑜的拳头可不是吃素的,以前还拿过泰拳亚军,李月刚匆匆瞄了一眼,江成被打的鼻血一直流止不住,对面偏是江家。

    小秦低头抬眼,有几分幸灾乐祸的说:‘当然是您收拾....’

    “妈的!”李月揉揉太阳穴,默不作声的掐住自己的人中:“我要告他爸妈!”

    “谈哥父母一年也不露一次面...能有用吗?”

    谈美人的母亲是外交官,说不定会直接派一个律师过来和江家谈判了。

    李月只觉得自己的胸腔中有一股火焰在熊熊燃烧,忽然她坐直:“那我知道了!”

    小秦好奇的问:“您知道什么啦?”

    “我知道和谁告状了!”

    “谁呀?”小秦好奇的问,李月的电话已经拨通过去,电话对面响起一声温润如玉的低音。

    ——

    蝴蝶公馆。

    电梯的数字跳动到九楼,随着叮咚一声响,电梯门缓缓打开。

    一梯两户的格局,除了他便是邢老板,他原以为会有一走廊的鲜花,不能是向日葵,应该是红色的玫瑰,铺满盛开的样子等着自己回来,却没想到一个身影匆匆忙忙的朝电梯里走,直接和他撞在了一起。

    “你怎么回来了?”邢阳脸色不太好,目光凝重的盯着他的脸。

    谈之瑜低头发现他浑身连衣服都没换,还是下午的那一套,手里还拿着车钥匙,摆明了是要出门.

    邢老板似乎已经忘记了他们要约会的事,

    谈之瑜的脸色一下就垮了下来,他无法掩盖自己心中隐约期待的落空感,但他似乎也没有什么资格去阻止人家出门,没好气的从他的肩膀边撞过去,音量放低:“回自己家,还要你准许?”

    他冷嗤一声:“邢老板似乎管的有些太宽了。”

    走廊里回荡着谈之瑜走向家门的脚步声,邢老板的话到嘴边,张了张口却又闭上。

    他知道谈之瑜的心情不好,看来是自己下午亲人真的让他生气了。

    邢老板忽然后悔自己怎么会被美色吸引冲动了那一刻。

    导致他们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又出现了裂痕。

    他连呼吸都变得更加小心翼翼,问:“你的脸....受伤了?”

    今天拍摄场景有安全措施,即使想要表达受伤画面也可以用化妆技术掩盖,谈之瑜的眉骨轻微裂口,泛着淤青,和江成对打留下的。

    “和你有关系吗?”谈之瑜走到门口忽然扭过头来,脸色似乎不太好:“既然你忙,还管我做什么。”

    邢阳觉得他有些莫名其妙。

    微微皱眉,不理解的问:“为什么又生气了?”

    他没有半分不耐烦,上前一步握住谈之瑜即将开门的手,用充满难以理解的眼神注视着他,似乎在等待着他能为自己答疑解惑。

    谈之瑜眯眼,墨眸中的凌厉一闪而过。

    甚至有种委屈忽然涌上心头,这是什么意思?

    说好了三小时后回家约会,他会来哄自己,今天在片场他期待了那么久,甚至还不听经纪人的劝告直接回家,但邢老板似乎忘记,是他邀请自己回来的,现在怎么好意思问自己,又生气什么、

    他在质问吗?

    是了,他在质问。

    谈之瑜的心口发酸,眼眶也是,他拨开邢阳的手:“能不能不要烦我。”

    “李姐说你在片场打架了,我正要去看,你和江成怎么打起来了....”

    “怎么,江成给你打电话告状了?”谈之瑜冷笑一声:“李月闲的,会和你打这种电话?真以为一张结婚证证就想当我爹了?在片场我的戏,想怎么演就怎么演,你要是因为我打了江成现在来质问,那你问过可以走了。”

    李月当他的经纪人多长时间,她的性子谈之瑜怎么会不清楚。

    李月才不会给邢阳打电话告状呢,是江成告状,邢老板心疼了。

    邢老板想出门,应该是想去看他的伤。

    呸。这种男人一辈子都休想和他约会!

    “去看看江成吧,免得你在这假装担心。”

    他气的咬唇,背对着邢阳,用钥匙拧了好几次都没有打开门,愤怒无声暴力的拧动钥匙圈,差点将上面的挂件拧断。

    自童年后,他已经许久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被人轻视,被人不在意。

    邢阳和爸妈一样,用一份所谓的关系困住他,又不爱他。

    都很讨厌!

    男人的喉结滚动,在下一刻终于拧动房门打开,金属钥匙圈掉落在地,吧嗒一声清脆。

    上面圈着的钥匙像滩液体一样洒在地上,折射出棚顶吊灯的光,还有室内的一片红色海洋。

    红玫瑰摆了一客厅,锅里的排骨汤刚熄火不久,冒着热气,这浓烈的玫瑰香中混杂着一种令人安心的暖气流,刹那间钻进他的鼻腔,谈之瑜愣了下发呆。

    邢阳深呼一口气,嘴角露出一个浅薄而牵强的笑:“抱歉,我...我好像又惹你生气了。是吗?”

    “可以和我说原因,然后让我和你道歉吗?谈先生。”

    即使是死,也要明白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