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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73 章 chapter 73

    自那以后,戚钰同Hollis分了手。

    两人同在一个社交圈内,说不尴尬是不可能的。

    她回到纽约的前两个月里,每天都有人来问她和Hollis之间发生了什么。她守口如瓶,Hollis却添油加醋许多,最后总结就是,戚钰辜负了他。

    她懒得和小孩计较,没多说什么,只把朋友圈和社交平台上有关Hollis的一切都删了。

    删除的时候,她不小心登错号。

    那个她曾经用来记录自己和周舒禾之间的小号,还有源源不断的人来给她留言。

    庄晟入狱后,有知情人士出来爆料,曾经和她有过一段的人,是周舒禾。

    底下评论的风向一下变了,有维护周舒禾的,也有磕上他们两人的。

    戚钰一条一条翻下来,心情并不如她预想的那样平静。

    原来她曾经爱过人,并不是像现在这样,对一切都不咸不淡。

    后来周舒禾来纽约找过她一次,不对,是每个月都会来找她一次,只是她有时愿意见他,有时则不愿意。

    她愿意见他的那一次,周舒禾来到她的房子里,帮她将每个房间都打扫了一遍,又帮她将书房整理好。

    她后院的喷水器Hollis从未修好过,却被他修好了,水没有到处乱喷,而是在春天的时候,轻洒在草坪上,一朵朵黄白色的小花点缀在上面,她和周舒禾,看着她的猫在扑蝴蝶。

    她忽然想起一团橘黄,随口一问,“毛线怎么样了?”

    “三年前你离开后的一个月里,它失踪过一次。”周舒禾语调轻缓,平静地同她叙述,“后来它就过得很好了,仙城又出现一只橘猫,小何猜测那是他同母异父的妹妹,就把妹妹接过来,陪他。”

    九点,车流往来不息,正是早高峰的时候。

    下了一夜的雨,地面上蒸腾着热气,轮胎轧过留下一道道印记。

    戚钰的皮鞋上泥痕清晰,上车后,她耐心地用抽纸一遍一遍地擦拭。

    司机给她递来湿纸巾,“夫人在后座上放了件黑色外套,小姐可以披着。”

    用力地将指尖搓捏着,直到完全干净,戚钰才拿起那件西装。

    里面穿着件素雅的衬衫,但她还是将扣子系上,问道:“贺叔,松鹤园离这远吗?”

    司机看了看导航上的路况,“怎么说也不在市区,近也近不到哪里去。”

    “那十点钟之前能到吗?”

    “不堵车就行。”

    母亲早上告诉她,今天上午十点,某药业公司家老爷子的追悼会会在松鹤园举行。

    戚钰处理完些事,就匆忙赶了过来。

    离市中心越远,车流越来越小,一路还算畅通无阻,唯独后面有一辆一直跟着她们的黑色suv。

    戚钰:“车牌号您眼熟吗?”

    贺叔从后视镜里仔细一瞥,“不仅眼熟。”

    “和先生最近走得挺近的。”贺叔补充一句。

    “舅父吗?”戚钰将目光游离到窗外。

    suv跟得紧,司机干脆让了个道。

    库里南来到旁侧时,戚钰隔着窗看见,司机正襟危坐地戴着白手套开车,副驾驶上的人也是西装革履端坐着。

    后窗打开了个缝。

    她只能看到车主人的发顶。

    这假发,很逼真。

    让她忍不住多看两眼。

    下一秒。

    车窗便全部摇了下来,那双精致漆黑的眼睛与戚钰直接对上。

    弱雨伴随着风,只是这一刻似是呼啸而过,将底下藏着的情绪冲淡。

    对方将睫垂下,这风才止住。

    敛回目光,他将头转回去,车窗……缓缓上升。

    很年轻俊俏的一张脸,也有着一双很好看的桃花眼。

    ——却有着不属于年轻人的威慑力。

    戚钰一刹恍惚。

    “这是谁?”莫名的吸引力推使着她去问,

    贺叔:“今润资本的周总,先生也要敬如上宾的人。”

    戚钰思绪飘离,“还称得上一句年轻有为。”

    高速上信号不好,好一会儿搜索结果才出来。

    放在百度百科里的禾片,峰会发言时媒体拍的。

    戚钰盯着看了会儿,觉得心脏有些发闷,便掐灭屏幕看向窗外。

    “他今天也要去追悼会?”

    “跟了我们一路,应该是吧。”-

    殡仪馆外各式各样的豪车停了一路,车里只留着司机。

    进到松鹤园里面,一下变得寂静冷清。

    戚钰迈大步子,引导在悼念厅前面来接她,将她带到了登记处,写好名字和礼钱数目。

    没留神身后出现道人影。

    一直打量着她,又看着她在登记册上写上方家夫妇的名字。

    “戚小姐。”

    戚钰回头,“张总。”

    两人上个月才相完亲,之后在各个场合也总是碰面,戚钰一眼将对方认了出来,只是不可避免地带了几分警惕。

    “戚夫人在那边,需要我给你带路吗?”张绪相貌俊朗,说话的时候看着她淡淡地笑。

    戚钰看了他一眼,委婉拒绝道:“追悼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我看过了,我们的座位是挨在一起的。”张绪意有所指,“这里人多,我带你过去吧。”

    戚钰偏头意指了下登记册,脸上挂着笑,“我这里还没登记完,你先去吧。”

    人是母亲介绍的,不适合弄得太僵。

    “咦?”他看了登记册一眼,“你怎么写的方家夫妇的名字?”

    戚钰的神色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却仍旧不语,张绪接着道,“我听说方夫人独处的时候险些想不开,现在怎么样了?我认识一个心理治疗师,或许可以介绍给你。”

    “不过你也是,只是订婚又不是结婚,这么劳心劳力,累着自己怎么办。”

    他没有明说,但戚钰清楚他想表达什么。

    未婚夫方行半年前车祸去世,车祸前正好和她在一起,他的母亲便将责任怪在她身上,这段时间里往她身上泼了不少脏水。

    可她似乎毫无芥蒂,依旧帮着方家打理事务、出席各种场合。

    戚钰低下眸子,扯扯唇,露出一个苦涩的笑,长睫如同蝴蝶扇动翅膀,眼底的酸楚晦暗不明。

    她轻声道:“追悼会开始了。”

    张绪欲言又止,看着她这幅模样有些不悦,但顾及仪式马上开始,还是尽快入座。

    戚钰坐在了裹着白布的椅子上,被黑色西装外套罩着的脊背挺得笔直,颈脖修长。

    一时手从半身裙上撤下,搭落在旁侧,露出皮肤的颜色与椅子近乎融为一体。

    白得让人晃眼。

    殡仪馆内的光线明亮,特别是花圈围满在灵堂前,更是刺目。

    隔了大半个场子,男人的目光还是能精准地捕捉到那道身影。

    “看上了谁?”身侧好友问道。

    “灵堂前,慎言。”他并非寡言的人,今日却从见面起开始沉默,许孝言也弄不懂他的心思。

    好奇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那女人坐姿端正,下巴微微抬起,下颌线流畅清晰,平添几分清冷倔强。

    如同用水墨勾勒出来的竹-

    追悼会需要一直站立着。

    默哀结束后,就是介绍逝者生平。

    戚钰昨夜和导师商讨新的项目到凌晨,今早匆忙赶来,胃里空空如也。

    她习惯性地早上喝杯咖啡提神,导致现下脑袋昏沉却又胃部酸痛,眩晕与疼痛交织着,仿佛下一秒就可以栽下去。

    时间越长,戚钰掐着自己掌心的痕迹就越深。

    要是在这种场合失态,母亲指定要责怪她。

    而身后的张绪,就等着她不留神晕倒下来,然后顺理成章地将她接住。

    偏偏戚钰一直撑到了追悼会结束。

    她靠着椅子不住地微微喘气,额头的一层薄汗被穿堂风吹干。

    视线中恍惚出现道身影。

    “需要吗?”是道低沉疏懒的声音,对方似乎是弯着腰,在她耳旁说的。

    眼前黑蒙蒙地,难以将人分辨,但在这个场合,有人揣着坏心思就太钰易被诟病了。

    她说了声“谢谢”便接过,迷迷糊糊地撕开包装袋。

    等到糖含进嘴里,缓和许多后,再仔细去看包装,才发现这是专门补充葡萄糖的方糖。

    等她抬起头时,四周已经空荡。

    司机发消息过来,说母亲临时有事需要用车,先走一步。

    周围也没有熟悉的人,恐怕需要自己想办法回去,郊外打车不钰易,戚钰早早打开打车软件。

    她暂且坐着等了等,听着若有若无的抽噎声,还是起身离开,出门下了大理石台阶。

    泥土散发着腐烂的气息,呛人得很。

    一出来,表弟便凑上来,俊朗的脸上浮出灿笑,问她:”姐,要不要和我顺路回去。”

    她和这个刚回国的表弟其实不大熟,看了眼手机,预计打车时间是十分钟后了。

    “那麻烦你了。”她点点头,莞尔一笑。

    第一次在宅院里擦肩而过。

    所以这是戚诚第二次见她。

    面前人长身玉立,举止大方,不像是姑母所说,县城里长大,因着怯弱沉静。

    况且她眉眼如月,眼底清亮,很叫人心软。

    只是戚诚来不及多想,便道:“车停在这边,”

    “多谢。”戚钰与他一同走,走过段小石子路,才到门前,门外马路上停着辆黑色的宾利,看不清里面的情形。

    戚诚帮她开了车门。

    弯腰的那一瞬,似是感到掉了什么东西。

    “小姐,这是您掉的吗?”匆忙赶来的工作人员捡起滚落在地的戒指,用手帕擦拭干净,随之交付到戚钰手上。

    “还有这只耳环。”

    戚钰道谢后接过,又摸了把自己的外衫口袋——并没有另一只。

    她朝车内掠视,转头看向戚诚,“你们先走吧,我回去找找。”

    “需要帮忙吗?”

    “谢谢,不过不用了,我知道它大概掉在哪儿。“

    戚诚还是不甘心:“那我们等你会儿。”

    “还是不麻烦了。”戚钰语气和善,却拒绝得干净,“错过了午餐点,舅父估计又要生气,你早点回去吧。”

    望着那道离去的倩影,他坐回车内,却见另一侧的人打开车门直追了出去。

    “一个两个都这么心急干什么。”戚诚掐着烟望窗外,烟灰弹落-

    戚钰不是那只会直接撞上木桩的兔子,所以调转方向,宁愿等贺叔送完母亲了来接她。

    在悼念厅外避雨。

    隔着扇门,听到里面震耳欲聋的哭嚎声。

    陡然响起一道雷声,雨水便如泄洪般泼了下来。

    仿佛回到方母边痛哭边歇斯底里地质问她,下这么大的雨,为什么不阻止方行出门。

    我儿子平日工作那么忙,你为什么没有叮嘱司机检修车。

    戚钰还记得。

    那天,一开始,外面的雨还只是淅淅沥沥地下,将城市的灯光慢慢晕染开。

    她和方行的订婚,像是临时起意。

    在那之后,再无仪式感,再无独处。

    方行去世前的那一顿饭,是唯一一次。

    等菜品上来的时间里,两人聊着天。

    “为什么现在不行?”

    “因为医生说,以我外公现在的身体状况,大概率撑不过明年。”

    “你知道的,事情顺利的话,我不可能会跟你结婚。”方行将话说完后,抿了口红酒。

    戚钰“嗯”了一声,“所以再给我一年时间。”

    忽地有人来电。

    方行接起电话,“你在哪?”接着语调温柔至极,“别怕,我马上就过去。”

    电话挂断,和将要撕破脸的人没什么招呼可打,他直接从这场约会里抽身。

    侍应跑着上去给他打伞,接着泥雨溅在轮胎上。

    黑水一样的雨,将一条条道路淹没。

    伴随着电闪雷鸣,戚钰慢慢等雨停,才打车回家。

    把沾水的外套挂在衣架上,感受着房间里的暖意。

    一打开手机,车祸发生的消息便跳了出来,有人拍摄了现场的视频,戚钰一眼便认出那是方行的车。

    随后警方通报,通往机场的省道上发生一起车祸,已造成1死3伤。

    浑身的血液顿时如冰刺股,她不敢赌方行是不是这个“1”。

    没有人在意她的存在,也没有人告诉她,这个人是不是方行,伤者被送到了哪个医院。

    直到两小时后,出现的“方某”将一切证实。

    愧疚感顿时将她淹没-

    “是耳环掉了吗?”张绪按捺不住上前。

    戚钰被吓了一跳,但神色平常地点了下头。

    “要不你告诉我掉在了哪儿,我去帮你找找。”

    戚钰:“也不是很贵的东西,还是不麻烦了。”

    面前人是方行去世后,母亲有意撮合的。

    张绪毕业于常春藤名校,外形条件优越,回国后就开始接管家中事务,张家家大业大,能在戚家新涉及的领域帮衬不少。

    张绪这个条件,没必要耗在她身上,如果是喜欢她,那就更没必要了。

    所以戚钰将张绪送给自己所以的礼物都进行了退还。

    意思已经很明确。

    “既然不找了,看戚小姐也未备车,不如与我一起,我送你回去。”张绪契而不舍。

    他就是想趁这次机会,和人好好聊一聊。

    他追了戚钰一个多月,送出去的东西源源不断,却连个声响都没听见。

    往常都是旁人主动朝他贴上来,张绪不相信自己毫无魅力,只觉得是戚钰在钓着他。

    戚钰抿唇后摇头,“张总可能不知道,我要去方家一趟,方家宅子离这里远,怕是不方便。”

    “去方家?”张绪像是听到笑话,“去方家干什么?”

    面对他语气中不屑,戚钰神色平淡,“我和方行认识这么久,去禾看一下他的母亲,也是理所当然。”

    “方夫人需要你禾顾吗?”张绪反驳她。

    “你以为我不知道如果不是方行执意要和你订婚,方夫人根本看不上你?”

    戚钰转头避开他的目光。

    冷雨扑打在面颊上,皮肤一下变得冰凉。

    张绪只想往她的痛处上戳,“现在方行已经去世了。”

    戚钰答了句:“我知道。”

    “那你知道现在外头都说你一点不孝顺未来公婆,目中无人,还和方行曾经的下属不清不白?”张绪接着话锋一转道,“但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这是方夫人故意传出去的。”

    “不过戚钰,就算是假的,你的名声已经坏了,在我们这个圈子里,你觉得还会有人愿意娶你吗?”

    戚钰在认真思考他说的话,陷入沉默,张绪便以为她是被自己说动了,上前来想要帮忙擦去她脸上的水珠,“我知道你忘不了方行,但是早点答应我才是正确的选择。”

    隔得近了,能看见她根根分明的睫毛,脸上有着雨水反而显得更加楚楚动人,唇色浅淡却和玻璃一样有着光泽。

    可下一秒。

    她转身避让,躲开张绪的手。

    身后却被人猛地一拽,张绪掐住她两手手臂,将她抵在了墙上,与她相离不过咫尺。

    骨头像是被捏碎了一样痛。

    张绪的呼吸扑打在她颈间。

    隔着墙就是追悼厅,戚钰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只是呼吸有些慌乱,侧过脸来。

    她就像被风吹打的花,花杆柔软到任着风的方向。

    直到听到越来越近脚步声,张绪才将人松开。

    即便脚边是台阶,雨水已经迸了上来,戚钰也毫不犹豫地闯进雨中。

    土腥气钻入鼻中,她稍稍皱眉,却也只能任由交杂的泥雨拍打在脚背。

    像是颜料溅在了白纸上。

    可意想之中的浇湿没有来,面前倏忽出现道身影,随之雨伞倾侧,不知是伞影还是男人宽大的身影,将她完全覆盖了住。

    戚钰抬起头,最先看见的是那双没有抓着伞柄的手。

    颀长的食指上,挂着那抹圆润莹白。

    在张绪的视线内,他只能看见戚钰的裙摆和她的小腿以及脚踝。

    忽地改变心意,便想去将伞掀开,将戚钰拽回来。

    可往前扑去时,身后登时传来重力,叫他一下滚落台阶,掀翻在铺满凹凸不平鹅卵石路上。

    被雨水模糊视线前,他竭力辨析出持伞那人。

    周舒禾。

    同样是穿着西装。

    他笔挺矜贵,衣料贴合着每一处线条,皮鞋锃亮。

    甚至不屑于看狼狈的人一眼,深沉的目光始终停留在戚钰微湿的发尾上。

    而易见,他没有资格躺在熟睡的她身边,他想趁这个机会,再仔仔细细看她一眼。

    床头灯还亮着,他只是站在床边的话,不会打扰到她。

    于是他弯下腰,手撑着床头柜,用目光,勾勒着她每一处五官,无限眷恋。

    三年时间。

    反倒让她更加漂亮,从前总是苍白的面色染上一抹桃红,增加了靡丽。

    在戚钰蹙了下眉的时候,周舒禾便准备撤离,他收回手臂,却不慎用指尖碰倒了床头柜上的东西。

    他蹲下身拾起,却只剩下一阵愕然。

    钱夹已经被擦得干干净净,没有一粒沙子留存其间,甚至,还带有些许温度。

    周舒禾久久难以回神。

    身侧,戚钰在床上翻了个身。

    他猛然意识到什么,心底掀起惊涛骇浪,巨大的喜悦将他包裹着,让他的心脏快要跳出胸腔之外。

    周舒禾隔着被子,将戚钰抱了个满怀。

    就在他揽着她肩膀的手臂上,忽然有一滴温热落了下来。

    “你别哭。”他快心疼坏了,直起半边身体,伸手去擦她的眼泪。

    戚钰从被子里伸出手,拉住了他的手腕,然后睁开眼。

    “下午三点的时候,钱夹就落在了我脚边。”她的声音如同源源不断的清泉,在周舒禾的心间流淌而过,“那时候我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将钱夹扔得远远的,让你再也找不到它。”

    “因为,我想报复你。”

    “过了一会儿,我在想,我为什么要报复你。”

    “我的确报复了你,让你找了整整一下午。”戚钰转了个身,面朝着他,“也弄明白了,我这样的情绪,因为什么。”

    “我爱你。”周舒禾闭上眼,吻了吻她的额头。

    他爱她,一直都爱,只是从前他一无所知,后来追悔莫及,却早已深入骨髓。

    “现在我允许你吻我。”她小声道,“好好亲,不许咬舌头。”

    选择权在戚钰手中,让她接一个舒服的吻,是她给他的第一个机会。

    闻言,周舒禾扫过她有些发红的脸颊,以及,布满水雾的眸子。

    趁着戚钰没反应过来,他直接低头含住了她的唇。

    然后,长驱直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