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依然爱你。”(正文完结)
在寒潮刚要来临的十月底,小鸟游杏里光荣地病倒了。
如果要追溯原因的话,除了冷热交替还有来自于升学的焦虑。
这个时期大部分准备升学的三年级都推掉了社团活动,即使牛岛若利忙着春高预选赛,也会和小鸟游杏里坐下来沟通她未来的打算。
毕竟两个人都不想谈异地恋。
一番“促膝长谈”之后,确定了两个人一起呆在东京,到时候就住米花町的小鸟游宅。
到这一步为止,暂时没问题。
大概是当时牛岛若利近在咫尺的认真脸太帅了,小鸟游杏里一个走神,手指尖就点了让她陷入焦虑的源泉。
于是到最后低头一看自己提交给老师的升学目标表格,上面居然写了所有艺术生的理想殿堂——东京艺术大学。
“……”
如果别人的共同理想是块糖,想起来就充满甜蜜和力量。
那小鸟游杏里的这个新目标像块干噎酸奶……没有说东京艺大是干噎酸奶的意思。
只是有点粘小鸟游杏里张开想反悔的嘴。
从十月初,小鸟游杏里开始做报考东京艺大的准备。
作为国内唯一一所国立艺术大学,除了天赋之外,扎实的基础也是录取的必要条件。
美术学部每届招生只有240人左右,而小鸟游杏里一眼看中的先端艺术表现科每年只招24人。
“……”
……依稀记得她最开始只是想随便考个艺术大学。
和男朋友说反悔重选的话,大概率会被压力注视,问轻言放弃的理由。
……算了。
她在美术上的天赋和努力一点也不比牛岛若利在排球上的少。
他每年都能打进东京勇闯全国,难道她会不行吗?!
一想到这里,即使肉[fpb]体的懒惰依旧鬼哭狼嚎,精神的争强好胜已经占了上风。
也不光是小鸟游杏里最近学疯了。
整个班级的学习氛围都空前高涨,连丸山鹤奈都因为刻苦瘦了几斤,效果拔群。
在这样的情境下,牛岛若利的春高预选赛也接近尾声。
对于男排部来说,这就是三年级最后一次的战斗。
所有高校都铆足了劲不留遗憾,但最先传来的是:“青叶城西输给乌野了。”?
乌野高校?
这确实是近年来比较陌生的名字。
想了很久,小鸟游杏里才记起来自己最早先接触排球论坛的时候,有刷到过这个学校。
当年的“小巨人”非常出名。
没想到这几年人们都用“没落”来形容这所学校的男排部时,它以全新的面貌杀了出来。
[我的天……白鸟泽也输了。]
[输给谁了?]
[那个乌野。]
像是不同世界的波次,小鸟游杏里的咳嗽还没好转,排球论坛已经上传了最近的比赛视频。
她反复确认了好几遍……谁输了?
若利吗?
也不知道是因为感冒还是别的什么,小鸟游杏里的脑袋一片混沌。
迟疑了很久,她才点开白鸟泽和乌野的比赛。
“……咳咳。”
反复干咳的喉咙麻而涩,每吞咽一次都像生锈的锯子拉扯原木。
憋着劲看完一遍视频,接下来那股抓心挠肺的痒意从胃里冲上来,怎么都压抑不住。
小鸟游杏里捂住嘴巴,忍不住狠狠咳嗽起来。
于是舌头的后半段反复阵痛,如同地震的余波。
“咳咳……”
视频播放完毕,再一次陷入黑屏。
小鸟游杏里把手机放到另一边,端起桌上的水杯,只是缓慢含着温水吞咽。
丸山鹤奈从浴室出来,边擦头,边问道:“你还好吗?”
“……奈奈,白鸟泽输了。”
“什么?”丸山鹤奈没回过神来,“什么输了?”
“男排部,春高预选赛止步宫城了。”
“……啊?”
对于牛岛若利和天童觉的比赛进程,她们并不是实时知情的。
手机大部分时间需要上交,而且她们加重了学习的比例。
以至于夜自习下了回来之后,临睡前才会确认一下消息。
“……真输了?输给青叶城西了?”
好半天,丸山鹤奈才憋出来一句。
小鸟游杏里摇了摇头,又没忍住咳嗽起来。
丸山鹤奈帮忙拿了药递过去,“你先别说话了,你今天咳嗽太厉害了,嗓子都哑了。”
“……”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丸山鹤奈拿起自己的手机。
没几分钟,传来了接连的简讯声。
大概是天童觉和她在互通消息,但牛岛若利只发了例行的晚安,外加一句注意身体。
旁边的丸山鹤奈一直没放下手机。
而小鸟游杏里抬起手指,拉回视频末尾。
画面依旧定格在比赛分数上——白鸟泽输了。
……白鸟泽输了,那就是牛岛若利输了。
至少,在大部分人的心里会有这种想法。
毕竟一直以来,白鸟泽的战术都很简单粗暴,靠着牛岛若利的绝对实力杀出血路。
小鸟游杏里的目光追寻着视频里牛岛若利的脸,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似乎和平时没什么区别。
自责、生气,这都不是牛岛若利会有的情绪。
他是一个严于律己的队长,但从来不会高标准要求自己的队员。
这场比赛都尽力了,他也没必要自责。
终于,小鸟游杏里的目光转移到了对面的乌野高校上。
其中有个异常眼熟的橘子头,去年暑假遛狗的时候,她曾经碰见过。
就是因为他,若利输了吗?
不,不止是因为橘子头一个人。
小鸟游杏里按灭手机,敏锐地意识到了这件事的真相——牛岛若利输给了一个团队。
这是一场观念之战。
其中坍塌的,不止是牛岛若利这面承重墙-
每个人的人生字典里,多多少少都有过“输”。
即使是牛岛若利也不能免俗。
更何况一次的失败,也不会对他的未来有比较大的动摇。
只是……有些东西确实和以前不一样了。
牛岛若利这样想。
回到学校,下大巴的时候,他第一眼望向了停车场内那棵树。
小鸟游杏里就站在落叶堆中。
非常熟悉的一幕,牛岛若利从输掉比赛之后一直飘忽的思绪忽然就被拽住了一点。
他和其他人打了招呼,就大步朝小鸟游杏里的方向走。
直到彼此穿插着脚,他抬起手,把人严丝合缝地抱进怀里。
牛岛若利摸了摸小鸟游杏里的脑袋顶,问:“冷吗?”
小鸟游杏里戴了口罩,抬起头,指了指自己的喉咙。
这简单的仰脖动作又促生了痒意,她迅速别过脸,无法出声的喉咙溢出咳嗽。
“先喝点水。”
牛岛若利迅速拧开自己挎包里带着的水,递到她面前。
他又脱下自己的外套,按在了小鸟游杏里的肩膀上,“走吧,我们回去。”
“……”
喝完水,小鸟游杏里重新戴好口罩。
暂时失去了说话的能力,她拿出手机,指了指屏幕上的字。
[我很想你。]
牛岛若利牵着她的手不由用力握紧,“我也很想你。”
[我早上起床就说不出话了,所以只能提前打了备忘录。]
[比赛很精彩。]
[因为我每天都比前一天更喜欢若利,所以明天的若利会更厉害的!!!]
小鸟游杏里并不擅长安慰别人。
亦或者说,她更擅长胡说八道,而不是认真地劝诫。
明明早上绞尽脑汁才想出来这几句,给牛岛若利看的时候,又觉得自己写得好傻。
小鸟游杏里垂下眼,拿着手机的手僵在半空。
她没有后续的动作,也准备放下手机。
牛岛若利察觉了她的低落,先一步捧住了她的手。
秋季的风伴随着落叶的脆响。
脚底下始终有“簌簌”的动静,曾经她说过,秋季的主调是心碎。
但牛岛若利想,秋季是一面迎接枯树的死亡,一面歌颂作物的丰收。
之前小鸟游杏里总是藏着很多秘密不愿意告诉他。
她自己经历着那些挫折和失败。
牛岛若利只能选择陪伴。
到这一刻,似乎情况掉了头。
即使小鸟游杏里什么话都说不了。
可牛岛若利感受着指缝间她柔软的皮肉,还有因为常年作画握笔产生的茧子。
——他们是一样的。
小鸟游杏里和牛岛若利是一组双螺旋结构。
所以只要有对方陪伴,什么挫折和失败都可以。
牛岛若利点点头,诚实地作出肯定:“嗯,比赛很精彩,我也从中收获很多。”
“为了未来的发展,我有需要改变的地方……目前我还没有具体的计划。”
话音刚落,旁边的人急急晃了晃手,提醒他看手机。
在小鸟游杏里的示意下,牛岛若利用另一只没牵着的手滑动屏幕。
那一句差点没能表达出来的话跃入眼帘。
[有我在,我陪你。]
她准备好的笨拙的安慰,精准地出现在了这个时刻。
牛岛若利侧过脸,戴着口罩的女孩只露出一双晶亮的眼睛。
那双蜜糖色的眼睛。
无数次吸引着牛岛若利回以注视。
他喜欢的人,拥有一双和他追逐之地同样明亮的眼睛。
东京体育馆天花板上的灯光,永远看着挥洒汗水的人。
它无声又灼热。
牛岛若利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未来不会止步于此,点亮他的灯束也不止这一处。
但他会为了这一束光,犹如趋光的飞虫一般,热烈地奔赴梦想。
小鸟游杏里也看着他,铺就出比赛一样精彩的艺术。
他想,无论何时何地,小鸟游杏里总是他大放光彩的见证者。
单单是被注视,就足以让他硕果累累。
如果幸运地得到她的爱,他将所向披靡-
2013年2月。
小鸟游杏里先提交了个人活动资料。
先后通过了第一、第二次考试,成功迈入东京艺大的门槛,入读先端艺术表现科。
如果要用死板的专业术语介绍,那就不是先端艺术表现的风格。
而用小鸟游杏里自己的话来说,先端艺术表现就是生命。
不能信仰亦或者掌控生命,而是陪它玩。
自从入读后,小鸟游杏里感觉自己以前的作品都太浅层。
实在是有太多的知识可以获取,她都顾不上牛岛若利。
牛岛若利也有自己的计划。
两个人都忙碌的时候,想起之前约定的不要异地之类的内容,又觉得好笑。
小鸟游杏里趁着空闲考了驾照,也买了车。
偶尔也会大发善心,载着江户川柯南他们出门玩。
也不知道他怎么混的,身后跟了一帮小学生,搞了个少年侦探团。
有时候小鸟游杏里看着吉田步美那张嫩嫩的小脸,都在反思,同样的年纪,为什么有些人不会对尸体落下心理阴影?
所以说,江户川柯南你到底要读几年小学啊?!
工藤夫妇回来过几次,有希子阿姨扮成江户川妈妈去委托毛利小五郎照顾孩子的时候演技依旧卓绝。
小鸟游杏里陪他们吃饭的时候,难得主动提起了工藤优作的新作品。
探讨了一下侦探小说的艺术表现形式和创作思路。
2014年4月。
小鸟游杏里升上大二,突发奇想考了潜水证和摩托车证,还去尝试了一次跳伞。
突然发现看海底生物的心情,变得不一样了。
牛岛若利在加利福尼亚,偶遇了青叶城西的主攻手。
另外,他去见了爸爸空井崇。
而小鸟游杏里收到了妈妈新的邮件。
同年6月,小鸟游杏里和牛岛若利家人见了面。
嗯……暂时没有后文。
她顺口把牛岛若利的求婚糊弄过去了。
毕业就订婚?
骗人的,小鸟游杏里一向会欺负牛岛若利。
2015年3月。
丸山鹤奈谈恋爱了。
4月。
刚升上大三,丸山鹤奈被分手了。
小鸟游杏里:“?”
嗷嗷哭了一晚,拿啤酒当可乐喝到酩酊大醉,讲话都大舌头的人给天童觉打了电话。
她说:“没有人要我嗷嗷嗷。”
听不到对面的人回答了什么,小鸟游杏里正在研究醒酒汤的配方。
但是丸山鹤奈打了个响亮的嗝,慢半拍说:“巧克力?我不要巧克力,我要肉松面包。”
然后话题就拐到了巧克力和肉松面包上。
小鸟游杏里:“……”
若利,救救!
10月,小鸟游杏里确定继续进修,考研究生。
准备双修生物学。
正在学校听专请的生物学教授讲座时,接到了工藤新一的电话。
……不是快升初等部的柯南。
是工藤新一。
快步走出礼堂,临接起电话前,小鸟游杏里却踌躇了。
“……喂?”
“笨蛋——你这个怀疑的语气是什么啊?”
小鸟游杏里怔怔地定在了角落,好半天,身体往后靠。
后背是冰冷的墙面,能让人更清醒地听接下来的内容。
“别傻着了,快回家看看吧。”
“叔叔阿姨在家等你。”
“……”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挂断的电话。
小鸟游杏里站了好久,才把黑屏的手机塞回口袋。
她什么都没做,径直回了礼堂。
教授依旧在讲话,中间跳了一段,但有人帮忙录着视频。
小鸟游杏里板正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竭力分辨教授说的每一个词,用力到搁置在膝盖上的手都握成了拳头。
昨天牛岛若利刚帮她修了指甲,所以它们没有能够像小说里那样,划出淋漓的鲜血。
直到讲座结束,整个礼堂的人都快走光了。
有人拽了她一下,小鸟游杏里才站起身,慢慢向外走。
黄昏。
原来已经是黄昏了。
小鸟游杏里看了一眼朦胧的夕阳,才打开车门坐进去。
黑色的普通家用车开入庭院。
小鸟游杏里拿上书,口袋里的手机依旧硌人。
她走到家门口,有条不紊地开门、换鞋、挂外套,最后绕过玄关。
牛岛若利坐在单人沙发上。
她们经常依偎坐着的长沙发,出现了一个不太熟悉的人。
她留着不太整齐的短发,肤色深浅不一,面色也不好。
只是表情……
小鸟游杏里又走了一步。
长沙发旁,还有一个人——或者说轮椅。
听见她的脚步声,三人齐齐回过头来。
那一瞬间,小鸟游杏里不知道自己正在做出什么举动。
她好像丧失了感知。
只是呛口的酸涩和疼痛一下子冲上来。
“……”
她不知道该看谁。
双手死死扣紧了掌心里的东西。
一本关于生物的书,一部她好久没敢看的手机。
最先出声的是牛岛若利,“小杏。”
在小鸟游杏里回来之前,他已经认真严肃地招待了许久。
端了热茶,还找了两条毛毯子。
此时此刻,其中一条就盖在轮椅的下半身。
牛岛若利以最快的速度走到小鸟游杏里身边,没能成功从她手里摘下书。
所以他只是揽住了她的肩膀,又喊了她一声:“小杏。”
沙发上的人也站了起来。
她喊她:“小杏。”
“……妈妈。”
没等他们小心翼翼地继续做出动作。
牛岛若利成功拿过了小鸟游杏里手里的东西,而她疾步上前。
地板上铺了长绒毛,她的膝盖陷在里面。
趴伏在轮椅的毛毯上,小鸟游杏里的眼泪流进了许久没有枕过的膝头。
她哭着,又笑着,“爸爸,还以为你和斑马鱼一起回归大海了呢。”
“妈——快过来抱我啊!”
一家三口之间的薄膜轻易消失了,闹哄哄着抱到一起。
牛岛若利站在两步开外,目光轻轻贴着小鸟游杏里的后背,没有出声打断她们的重聚。
这一天。
工藤新一回了工藤宅。
小鸟游杏里的爸爸以美人鱼一般的代价,失去了两条行走的腿,但终于回到了安全的陆地。
小鸟游杏里的妈妈完成了长达数十年的追踪,破获了国际大案——和工藤新一一起。
而小鸟游杏里……成功把自己喝醉了。
小鸟游爸妈奔波了许久才尘埃落定,晚饭一过就进了房间。
下午的时候,牛岛若利帮忙收拾过了,所以他们安心入睡。
楼下的小鸟游杏里还在一杯接一杯庆祝。
即使饭桌上已经没人了,她摇摇晃晃站起身,拿着酒杯冲墙上挂着的斑马鱼画作吆喝。
“来、来一杯!”
牛岛若利手疾眼快抢了杯子,顺手把醒酒汤递到她嘴边。
“……?”
迟钝的小鸟游杏里低头看了看,爽快地喝完了之后才说:“这酒味道好奇怪啊,若利……”
把碗塞进厨房洗碗机,牛岛若利出来后,直接打横抱起还在咂嘴回味的她。
浴室里的水声很快响起。
小鸟游杏里含糊着:“要庆祝……唔。”
牛岛若利看准时机把沾了牙膏的牙刷塞进去。
“……”
醉酒这样的事情,小鸟游杏里干的频率不多,但牛岛若利得心应手。
她喝醉后很乖,甚至始终残留有一部分清醒意识,能自主做事情。
只是会比以往更加话痨。
即使嘴里刷着牙,她也能随机哼哼唧唧一首动漫主题曲。
今天的听起来是路飞唱的《笨蛋白痴之歌》。
牛岛若利面无表情给她洗头。
转个身拿花洒的时间,小鸟游杏里已经在头上堆起了泡沫山。
“若利,猜猜我是谁~”
“路飞。”
“?居然猜对了?!”
虽然完全不像,但她刚都唱了歌,牛岛若利怎么可能猜不出来。
他按住小鸟游杏里凑上来的脸,“闭眼。”
温柔的水流和他的手指一起穿梭过她的发丝,留下了苹果的香气。
家里的所有用品由于牛岛若利的偏心,全部换成了苹果味。
只除了小鸟游杏里的护肤品还有融合起来的另一种香味。*
把人洗净,擦干,头发也吹好。
牛岛若利:“乖乖睡觉。”
躺在床上的小鸟游杏里眨巴眨巴眼睛,“哦。”
牛岛若利转身回了浴室。
以防小鸟游杏里不听话,他只洗了十分钟就出来了。
结果一抬眼就看见了小鸟游杏里板正地坐在被子上,手里还藏着什么。
“……”
小鸟游杏里静悄悄。
牛岛若利顾不上还在滴水的头发,走过去,“怎么还、”
后面的词没能说出口。
坏心眼的女朋友一把拽住他浴袍的带子,然后就吻了上来。
发丝上的水四溅,有沾在她眼睫上的,也有被子和枕头上的星星点点。
柔软的舌头努力地伸进他的口腔,牛岛若利下意识回吻,尝到了浓醇的红酒香气。
“……”
他起身,“你下去偷喝酒了?”
“一点点~”
……倒是很诚实。
牛岛若利皱起眉,准备去找她喝的酒。
下一秒,手腕上被什么束缚住了。
他低头,看见了银白色的手铐。
“……”
小鸟游杏里毫不犹豫抓着他往床头的栏杆铐。
她们的床是铁艺栏杆的,最顶上有一根横杆,从左通往右。
被手铐往前拽,牛岛若利垂着眼坐下来,任由小鸟游杏里作威作福爬了上来。
他的左手现在就在左脸边,和栏杆捆在一起。
“……”
喝醉酒的小鸟游杏里和铜锣烧一样软绵绵的,内陷如同捣了许久的红豆泥一样软烂又香甜。
她努力坐起,嘴里一刻不停。
那话痨的酒后风格继续,于是甜蜜的话密集着输出,牛岛若利感觉自己的耳朵烧了起来,害羞的反应也越来越剧烈。
他动了动左手,手铐和栏杆撞击发出轻微的声响。
小鸟游杏里咬了他一口,“别动。”
“……”
细密的吻与汗交织,她有些太磨人了。
最后甚至耍赖直接趴在他身上,怎么都不肯动弹。
这会儿,红酒香醇的气味逐渐浓郁起来。
牛岛若利的眉头慢慢蹙起眉头,像是压抑着怒火一样喘气。
顾不上小鸟游杏里磨磨蹭蹭的动作了。
他握住她的腰,直接抱了起来。
手铐从左边“唰——”地滑到右边。
牛岛若利的左手包住她的,一齐握在栏杆上。
他轻易地将小鸟游杏里翻了个身,又捞起枕头塞在她和栏杆中间免得受冻。
安抚性地吻了吻她的耳垂,随即是肩膀和后背。
小鸟游杏里的脸埋进枕头里,发出闷哼:“太深了……”
牛岛若利没管她的小声抱怨,贴着她漂亮的脊背。
直到小鸟游杏里的声音越来越急迫,他才伸手,掐着她的脸颊两侧。
她转过脸来,呼吸着的新鲜空气又很快被夺走。
湿滑火热的舌头撞进来又浅浅退出去,每一下都重重顶在她的上颚。
小鸟游杏里颤抖得愈发厉害。
缠绵着的唇齿荡出激烈的水渍声,是和她刚才那种完全不同的大开大合。
她被堵得不行了,报复性地用力吮了一下。
牛岛若利顿了一下,舌头也不退出去,反而换了节奏。
碾过她的舌面,又一一舔过她口腔的每一寸。
口中的津液不断交换着,溢出唇边,从晶莹到浑浊不堪,顺着流淌下去。
“……”
到最后,小鸟游杏里主动交代了钥匙的位置。
牛岛若利打开手铐后,又把她抱进了浴室。
水汽氤氲的时候。
小鸟游杏里凑上前,亲了亲他汗津津的下巴,说:“辛苦了,若利。”
“……?”
牛岛若利扶着她,低头看了一眼她发软的腿,礼尚往来,“辛苦了,小杏。”
小鸟游杏里忍不住笑开来,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以后的日子都要麻烦你了。”
“……”
她话音落下,牛岛若利迅速反应过来。
提前一步低头吻住她差点说出来的话,牛岛若利抱紧了她。
年轻而火热的躯体缠在一起,像是无法分割的爱意。
牛岛若利抿了抿唇,郑重地说出了口:“我们结婚吧。”
“台词错了喔,是我们订婚吧。”
牛岛若利思考一秒,“……还是直接结婚吧。”-
闹腾到天色泛起白光。
两个人终于睡到新的床品上。
大概是刚同意了求婚,所以小鸟游杏里并不困。
她回顾了一下今天的经历,又忍不住回想过去的事情。
一切都太幸运了。
小鸟游杏里和牛岛若利面对面躺着。
实际上,牛岛若利大部分时间是平躺,不过这会儿被小鸟游杏里拽着朝向她。
他的肩膀太宽,肌肉又壮,侧着睡的时候脖子会贴不到枕头。
“正好我可以把胳膊伸过去啊。”小鸟游杏里把胳膊伸过去,又曲起来,顺势勾住牛岛若利的脖子。
她微微用力按在他的后脖颈,牛岛若利就顺从地靠近。
这次是牙膏味的吻。
小鸟游杏里的眼睛亮晶晶的,“若利,你觉得到2023年我们要个宝宝怎么样?”
牛岛若利迟疑:“不可以提早要吗?”
“提早要的话,一清哥好像还没结婚诶。”
牛岛若利:“?”
“不过,我现在也挺有信心能照顾好宝宝的,所以不用借小光模拟过家家也行。”
牛岛若利依旧没能理解:“??”
小鸟游杏里往前蹭了蹭,埋进他的颈窝,“若利,买套新房吧。”
她突然换了话题,但这次牛岛若利听懂了。
他的眉眼变得柔和,应声道:“嗯,你想在宫城还是东京?”
小鸟游杏里没回答,又问了一句:“若利,有三杯苹果汁的话给我两杯吗?”
“嗯,都是你的。”
空气中飘着温馨的热苹果香气,小鸟游杏里闭上眼,语气很虔诚。
与其说是祈使句,更像是祈祷。
她说:“若利……一直爱我吧。”
“嗯、”
毫不犹豫地应完这一声,牛岛若利垂眸。
他看到了小鸟游杏里那颤动着的睫毛,于是微微向前,温热的唇落在了她单薄的眼皮上。
饱含着爱意的亲吻落在她面容上。
牛岛若利抬起手,轻柔抚着她的脸,说:“我相信小杏是女巫,你的魔力会让我一直爱你。”
“……”
这句话的含义,代表了太多东西。
但如果是从牛岛若利的嘴里说出来,那又会变得很纯粹。
小鸟游杏里睁开眼睛,对上他绿色的眸光。
那里面像是一汪潺潺的春泉,跳动着生命的耀眼光辉。
他的爱意奔涌而来。
“直到我生命的尽头之外。”
“依然爱你。”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