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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8章活墙
萧然虽然也有些欣喜,但这股欣喜随着那破口处的变化转瞬即逝。
此时破口内上方有些粘浓柔软的东西,正顺应着牛顿大爷提出的万有引力,一点点向下方坠落塌陷,直至把整个缺口又全部糊死。
而地上那些被敲下的碎块,此时也再次变得柔软,慢慢化作一个个圆圆的软滩。那材质看上去,确如二叔所言,似乎是某种如树脂一类的胶状物。
萧然摇了摇水壶,看了看那巨大的膜门,无奈对二叔说:“二叔,牛顿大爷跟咱过不去啊,就这点水了,这么大个门恐怕是不够啊……”
二叔挠了挠头道:“刚才那就是个实验,只靠咱这点水,肯定不够。你记不记得,下面那些民居里,有些密封的罐子,还挺沉。如果我没猜错,里面肯定有一些是酒或者其他液体类的东西。把那些搬上来应该就够了。”
萧然恍然大悟,说:“那咱现在去……”
“啧,你小子倒是睡了一觉,我可一直没歇着。这种活儿就交给年轻人了,我得歇一会儿了……”
二叔说罢,就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靠墙一坐,直接迷上了眼睛。
萧然无奈,只好把背包里的东西往地上一倒,拎着一个空包向下走去。他一边走一边盘算,从那个有史诗圆墙的大厅往上走,如果每到一处民居层算一层楼,他们爬了有十多层高。
为了保险起见,他至少得先往下走个七八层,再开始收集那些密封的罐子,以免液体不够用。
他一路向下,可当走了三层后,一拐弯却傻了眼。
眼前的楼梯中间出现了一道浑然天成的木质墙,把向下的通道堵了个严实,就好像他们之前在上楼时曾无意中穿墙而过一般。
不对,之前绝对没有这堵墙,活人能穿墙才见了鬼了。萧然走到那木墙前,仔细看了看四周边缘,又摸了摸墙面。
这墙似乎和上方挡门的膜一样,也是由那种树胶构成,唯一的区别是墙中还夹杂着很多枝杈,这些枝杈的根部则连接在四周的树壁上。
这莫非也是某种机关?在他们上去后,这层楼发生了什么旋转扭动一类的?
“然哥儿,我知道你想打听什么,这没有机关,这墙是自己长出来的。”
没等萧然问,神行没羽箭抢先开了口。
萧然心里一惊,自己长出来的墙?这算怎么回事?这时他突然想起,他们刚从圆墙大厅上了楼梯时,他回头看就发现洞口似乎缩小了一点,这两件事之间难道有什么联系?
此时蓍九霙也开口道:“老萧,别忘了,这棵树是活的,你们现在可是在这棵树的身体里,它好像不太欢迎你们啊。你再不抓紧,这墙可要长你脸上了……”
萧然闻言向脚下看了看,果然在他犹疑间,这墙似乎又向前移动了几厘米。而当他抬头时,他的手所触摸的墙面处,也突然不太明显地向后缩了一下。
他顿时一阵恶寒,好像无意中抓了老鼠一样连连后退,一直退到到了上方的小厅中。
现在没时间研究这面墙了,如蓍九霙所言,这棵树似乎是想用自己的法子把他和二叔吞掉。现在他只能是抢在这些发生前,收集足够的液体,破开上面那道膜门。
三层楼的房间,他记得其中有一层还是厨房,应该能收集够。萧然踹开一道道破木门,只要是密封的陶罐他都会拿起来摇一摇,听见哗哗地液体声就一股脑塞进背包里。
<divclass="contentadv">这里向上的楼梯呈螺旋状,等他从这一层最后一个房间出来时,已经能直接从楼梯口处,看见那堵新长出来的活墙边缘了,可见这墙也在拼尽全力移动着。
他一刻不敢停,接连向上从三层楼的所有房间里收集密封陶罐,背包装不下就用胳肢窝和下巴夹着,最后连大腿中间都夹了一个罐子。
呼哧带喘地爬到了顶层,二叔看着耍杂技一样的萧然,差点乐出了声。可当听到萧然说,这棵树竟然生生长出一堵墙想要围堵他们,二叔也笑不出来了,急忙一起去开那些陶罐。
打开第一个罐子,一股酒糟的香气瞬间腾起,略微浑浊的液体中还飘着一颗颗米粒和不知名的野果。
他们接连开着罐子,大部分罐子里都是各种野果和不知哪种粮食酿造的酒,但也有一些则散发着怪异的气味,接着手电光还能看见底部被煮烂的人头骨,让两人连连作呕。
最神奇的是其中有两个罐子里,盛放着半黏稠的糊状物。两人辨认一番,认定里面应该是某种工艺原始的大酱,这一发现直接把当地人民吃大酱的历史向前推了两千年。
可现在不是搞科研的时候,二叔看着萧然收集来的十几个罐子,皱着眉头道:“不够啊……这么大一扇门,这些不够啊……”
一时间,失望和焦虑的气氛在两人之间蔓延。就算叔侄俩现在原地撒尿,也顶多在凑出一小罐子液体,总不能放血吧?
萧然看了看那两米高的膜门,又看了看地上的罐子,当眼睛瞟向二叔做实验时敲的那个洞,突然灵光乍现,对二叔激动道:“二叔!咱不用把这整个墙面都泼水,只要把边缘处泼上一敲,这整堵墙不就囫囵个倒了吗?”
二叔听罢,顿时两眼放光,一拍脑袋道:“干!”
说干就干,叔侄俩把一坛坛米果酒和人头汤泼在那道膜门边缘。此时换了个思路,地上那十几坛液体都有些富余了。
两人泼完了液体,看着那两坛老祖级陈酿的大酱,一不做二不休也全都糊在了膜门边缘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萧然总觉得耳边沙沙声不断,似乎是那堵夺命活强正在一寸寸向他们卷动过来。
他焦虑地不断向楼梯下方张望,虽然那活墙始终没有出现在视野中,可逐渐浑浊的空气却宣告着活墙正在不断挤压他们的生存空间。
“二叔,我刚才睡了多长时间?差不多了吧这!”萧然急问着。
二叔看了看表,咬着牙蹦出几个字:“五分钟……开凿!”
二叔一声令下,萧然抄起铲子便拍向了膜门顶部洒了液体的位置。随着一声脆响,上方冻凝的树胶流体化作碎块落下,依稀有一丝冷空气吹了进来。
随着缺口打开,周边冻凝的流体也产生了辐射状的裂缝。叔侄两人上下齐攻,砖石般的碎块不断落下。
几声巨大的碎裂声突然传来,门两侧边缘未及敲开的树胶流体,终于承受不住整块门膜的重量,裂开两道缝隙,门膜上方如一条巨大的舌头一样耷拉下来,带着整块树胶流体晃动着向下倒来。
萧然连忙拉着二叔撤到一旁,随着那条大舌头“啪”地一下轰然倒地,大团清新的冷气,伴随着明亮的月光,从门洞后滚落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