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被敌国质子盯上了12御驾亲征……
周在星领兵出征后,周母怕佟歆一人在家难免思念夫君,就许她时常回佟家陪陪佟夫人,既能尽孝道,也可稍微转移注意力。:
婆母如此理解自己,佟歆心下感激,她和母亲说起此事,佟母也十分高兴。女儿婚后过得好,她了了一桩心事,身体反而逐渐好转。
天气转暖,她还能在女儿的陪同下,往院中走走。
佟歆的婚事刚办完,家里就开始准备佟璋的婚事了。
佟璋作为兄长,婚事应该在妹妹之前。但因周在星和佟歆是皇帝指婚,不好拖得太久,才决定先办佟歆的婚事。
佟璋作为佟世光独子,佟璋的妻子就是佟家未来主母,自然不可怠慢,连久不管事的佟母都难免多操心,佟歆也时常回来帮忙。
就在佟家一片喜气洋洋的时候,佟世光收到一封密信,信上落款竟是“阿五”。
佟世光心下一凛,拓跋慎这是走投无路,想拉自己下水了?
果然,拆开信一看,正是拓跋慎所写,他自称与佟歆早已私定终身,还有佟歆送给他的定情信物。若佟相还顾念女儿的名誉,就与他合作,否则,他就把这件事昭告天下,让所有人知道大夏的相府千金和敌国皇帝私相授受。
“卑鄙!”佟世光气得双手颤抖,幸好自己及时将此事告知陛下,否则自己真有可能被此人要挟,一来女儿清誉比什么都重要,二来女儿与拓跋慎私相授受,他这个当父亲的也容易惹人怀疑。
至于证据,这种事儿没有人会在乎证据,拓跋慎说个三分真,大家就会信。
佟世光立刻进宫,将密信呈给韩昼,“陛下,此人想必已经是穷途末路,才想出这样的法子。”
韩昼一目十行扫过信上内容,对系统冷笑,“这就是男主对女主的感情?”
系统哑口无言。
若韩昼对原剧情一无所知,哪怕佟世光毫不隐瞒,他还是会怀疑。
拓跋慎敢写这封信,就意味着他根本不在乎佟歆的死活。
韩昼回想了下信州那边送来的最新一封战报,周在星是想硬生生把拓跋慎拖到弹尽粮绝,再一击毙命。
这法子省力,但现在拓跋慎开始动歪脑筋了,不能再拖。
韩昼对佟世光道:“佟相放心,朕一定尽快解决了拓跋慎,不至连累佟姑娘……哦,现在是周夫人了。”
十日后,一封密令八百里加急送到信州军营周在星手中。
信州大营这几日都按兵不动,就耗着拓跋慎,想等他粮草快用完了再主动出击,顺便也观望一下独孤济的打算。
但当周在星看完陛下的密令,顿时坐不住了。
现在!立刻!马上!出兵!
拓跋慎其实也猜测周在星是想拉长战线多耗几天,他才略有放松,急令信州附近调驻军过来援助,同时也在等独孤济那边的消息,他隐约觉得凉州那边不对,他和独孤济可能被忽悠了。
正等消息,忽听斥候来报,夏军往这边来了,看上去足有七八千人。
拓跋慎现在手下兵力全部集结起来也不足三千,他心里有些慌乱,但还是传令下去,披甲迎敌。
与此同时,独孤济率领三万大军停在半路,一边是夏国所谓的五万精锐,另一边是马上就弹尽粮绝的陛下,他愣是一点不急,找各种理由拖延时间。
向来不把百姓当回事的燕军,竟连不能踩坏百姓耕地这种理由都想出来了。
谁知这还给独孤济积攒了一点好名声,百姓都说独孤将军仁厚。
独孤济闻此,愈发觉得自己或许比拓跋慎更适合那个位置。
于是,他开始联络在燕京的官员,信中无意间透露先帝的死与拓跋慎有关。
其实这事儿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但没人敢质疑。
谁能想到陛下的亲姐夫会主动提起此事,收到密信的官员立刻就猜到了独孤济和陛下生了嫌隙。
他没立刻把此事宣扬开,只是留着信,看看独孤济和拓跋慎谁能斗过谁。
这段日子拓跋慎一系列冒险操作朝中也有所耳闻,大家对这位新帝的不满在无声的积攒,御驾亲征就算了,非要自己当先锋,自己当先锋就算了,该撤兵的时候不撤兵,该支援的时候又当缩头乌龟,先锋军折进去一半。
还不如先帝呢,先帝虽也没什么能耐,但贵在有自知之明。
新帝自以为是,不听人劝,最关键的是不把别人的性命当回事。
拓跋慎让信州附近调驻军支援,周围几个州县也都磨磨唧唧的,就怕手下的将士们过去了是去送死。
周在星全力攻打燕营的时候,隔壁州府的援兵才刚刚出发。
两日后,他们赶到信州,才知道陛下已经被俘了。
援军傻了,怎么都没人报信?
那当然是因为,剩下的士兵不多了,三千精兵被俘一千,死伤一千多,剩下的要么逃了,要么往凉州、燕京等地求助。
援军首领第一个想法是,完了!自己延误战机,导致陛下被俘,追究起来,自己难逃一死。
除非,陛下死在夏营。
就算陛下死了,自己也难逃罪责,但新帝肯定不会像陛下这么狠吧?
首领一时间竟然盼望着陛下别回来了,燕国换个皇帝才好。
与此同时,夏营之中,周在星亲审俘虏拓跋慎。
拓
跋慎是皇帝,待遇自与其他俘虏不同,他单独一个帐篷,外面有重兵看守,一天三顿饭送到帐内。
拓跋慎被俘虏的头一日就闹着要见周在星,他知道这是佟歆的夫婿,但这桩婚事是天玺帝赐婚,佟歆对周在星应是没有感情的。
即便如此,拓跋慎还是恨极了周在星。
他要亲口告诉周在星,佟歆曾经心悦于他。
周在星本想杀了拓跋慎的,但这事儿他不能任性,须得主将甚至陛下同意。
他这两日忙着清点夏军这边的死伤情况,写奏折上报朝廷,今日才顾上来见拓跋慎。
二人在战场上交锋过,拓跋慎本人骑射功夫一流,能和周在星打个平手。但周在星那日下了必胜的决心,不像拓跋慎仓促迎战,就占了上风。
拓跋慎见周在星迈入帐内,也不废话,直接道:“定安侯好福气,娶了佟相之女,从此飞黄腾达,前途不可限量。”
周在星淡淡撇他一眼,“借你吉言。”
“只不知佟夫人有没有和你说过,她曾经……”
“她曾经当了一回东郭先生。”周在星打断他。
“不不不!”拓跋慎摇头,“她当然不能告诉你实情了,我与她两情相悦。”
还是叫拓跋慎把这句恶心的话说出来了,周在星随手塞了块破布到他嘴里,“听夫人说,那马夫阿五脑子摔傻了,今日一见,果然如此。燕国也真是没人了,竟让一个傻子当了皇帝。”
拓跋慎怒目圆睁,想挣脱绑着双手的绳索,但他这么重要的俘虏,捆绑他的绳索都比别人更坚固,哪儿是他能轻易挣脱的。
周在星不屑地瞥了拓跋慎一眼,和这种人说话就是浪费时间,有这功夫还不如回去给自家夫人写封家书。
独孤济得知拓跋慎被俘,不能再拖延时间,假惺惺的要带兵赶去信州救驾。
就算他不想救,也必须去,是给燕国臣民看的。
正好,此时夏国打了胜仗,放松警惕,他正好大败敌军,功劳就都是他的了。
然而,这边独孤济刚刚启程,凉州那边夏国的“五万大军”就开始攻城。
独孤济无奈之下,只能把手里的两万多军队分出一半给凉州,他可是想谋夺大位的,那这大燕的每一寸土地都和他有关,那边救了拓跋慎,却丢了凉州,就太不值当。
此时京城已经入夏,殿内放了冰,韩昼处理完手头奏折,去寻皇后说话。
“朕瞧着你这几日恹恹的,哪儿不舒服?要请太医来瞧瞧吗?”三世夫妻,她稍有异样,他就能察觉。
“不过是天气太热,没什么胃口罢了,不必惊动太医。”宋宁熙道。
“这叫什么话,宫里养着太医,不就让他们给主子瞧病的吗?”韩昼一边帮皇后打着扇子,一边让人赶紧去叫太医。
“是朕不好,这几日一心都在北疆战事上。”韩昼有些心疼地摸摸妻子的脸。
宋宁熙嗔他一眼,“陛下连自己都没照顾好,听说那日您又发脾气,还掀了桌子?”
韩昼心虚地左右看,“运往凉州的粮草慢了两日,朕追究起来,那些人又在互相推诿。我没忍住就……哎,那天掀桌子还不小心被烫了下呢,你看朕的手,这会儿还红着……”
韩昼一句话让皇后转移注意力,关心起他手上的烫伤。
系统小光球都看不下去,谁能想到在外面杀伐果决的陛下,到了皇后面前总是撒娇。
帝后二人正说话,太医来了,给皇后朕过脉就跪下道:“恭喜皇上,皇后娘娘,娘娘这是喜脉!”
皇后有孕的好消息让宫里上下都喜气洋洋的,但韩昼心里却隐隐有些担心,按照计划,他马上就要御驾亲征了,留有孕的皇后在宫里,怪不放心的。
但是帝后二人已经习惯了国事在先,别说皇后有孕,就是她要生了,也没有因为这事儿耽误朝政的道理。
宋宁熙越是如此,韩昼心里越愧疚。
这次御驾亲征一定要快去快回!
六月,韩昼率一万精锐赶往信州。
他让人留了拓跋慎一命,留着他,燕国自然人心不稳,有的一心想救皇帝,有的想趁机自己上位,有的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想两边下注,大家劲不往一处使,就是没有夏军压境,也会出乱子,更别说还有敌国皇帝亲自带兵虎视眈眈。
敌兵还没到,燕国朝廷已经乱了。
第42章 被敌国质子盯上了13大获全胜
独孤济手下的兵马分给凉州一半,只剩一万多,加上后来赶到信州的各地援兵,凑到两万。和夏国相差不大,若认真排兵布阵,未必没有赢的希望。
但这两万人的将领各怀心思,还没开始打,独孤济先追究起其他两地援兵首领的责任。
你们离得那么近,赶到信州用不了两天,明显就是故意拖延时间,不把陛下的圣旨当回事!
这两地的将领也不是吃素的,独孤将军手里才是真正的精锐,既知道陛下有难,为何还不抓紧时间赶来,就算凉州那边需要兵马,也可兵分两路啊!如今陛下被俘,才急急忙忙赶来,谁还看不明白你的心思,就想捡现成的功劳。
独孤济的心思昭然若揭,可他地位比这几人高,手里兵马也多,真对峙起来,这两地的驻军首领还是落了下风。
处置了这两人,独孤济就可以名正言顺将两地驻军收入麾下。
因此,他不顾军师谋士的反对,将这两地的援军首领就地正法。
燕军忙着内斗,对面韩昼所率大军正好安营扎寨,按部就班地做战前准备。
韩昼见到了周在星,少年在军中不到一年,身上已经有了武将的杀伐之气,对战事的分析也头头是道。
韩昼很是满意,但也没急着封赏。只鼓励了几句,又许诺等他回去,就给佟歆封诰命。
说起佟歆,周在星眸中多了几分柔和,新婚没几天他就带兵出征了,也不知她在周家过得怎么样,虽然信中说一切都好,但万一她是报喜不报忧怕自己担心呢?
韩昼理解他的心思,就说让他放心,周夫人是个好婆婆,对佟歆很好。
陛下又为自己的家事操心了,周在星有点脸红,心下却十分感动。陛下既有文人的体贴,又不乏凌厉手段,能遇到这样的君主,是他们这些做臣子的荣幸。
尤其和对面燕国一对比,周在星更觉天玺帝英明神武。
夏营中不少人都这么想的,陛下关心将士,抚慰伤患,还特地将宫中御药房才有的伤药赏给之前受了伤的士兵们。
在这样的恩裳之下,众人更加斗志昂扬,若立了战功,好日子还在后面呢。
武宗之前,夏国总是打败仗,一是因为燕国骑兵过于勇猛,二也是因为夏国将士们知道,别说只是立战功,就是当了大将军,在朝中地位也不如三四品的文官。
但如今不一样了,陛下明显很重视武将,之前俘虏拓跋慎的几名将士都有封赏。牺牲的士兵朝廷也会安顿其家眷,若家中无男丁,还可以免收赋税。
从前读书人才有的待遇,如今武将也有了。
将士们已经摩拳擦掌、迫不及待了,这日一早,先锋军往燕营去叫阵,过了许久,燕军才出来一两千人迎敌。
夏国这边的先锋军都懵了下,你们这么有自信的吗?
他们生怕有诈,一边交战一边防备着其他方向的援军。
别说援军了,连这一两千人都是士气低迷,许多人竟不听号令,擅自后撤。
这两千人是信州周围赶来的援军,独孤济将他们的主将正法后,收入麾下。
但这些人打心底里不服独孤济,也不情愿听从号令,得知他派他们出来当先锋,心中更加不满。
但他们也怕自己被正法,只能硬着头皮上。
可看到对面人多势众,他们又有点怕,就有人想趁机逃回驻地,寻求当地官员的庇护。
夏军见他们撤退的方向并非燕营所在的方向,有些疑惑,忙派人去探查。
从前拓跋慎在的时候,燕军中好歹有几名神勇无敌的将领,包括拓跋慎这位主帅。但如今燕军整体实力大减,军心溃散。夏军赢的格外容易。
这算是开了个好头,夏军士气大振。韩昼让人把消息告诉拓跋慎,拓跋慎气得发疯,独孤济这个没用的东西!
而且援兵已至,第一件事难道不是解救他吗?哪怕先答应夏营的一些条件也行啊,怎么燕军那边像是把她这个皇帝忘了似的?
韩昼倒是体贴,很快让人送来答案,独孤济把延误战机的将领都杀了,显然对陛下被俘一事十分愤怒,想必很快就会派人来请陛下回去的。
拓跋慎还真信了,毕竟他从来没怀疑过自己这位姐夫。
然而,半个月过去了,燕军那边没有丝毫动静。
两军交手数次,独孤济到底是老将,只要他亲自带兵,燕军就不会输的那么惨。
但夏国这边周在星等将领也不是吃素的,一个比一个勇猛。
韩昼只有一次到阵前鼓舞士气,剩下的时候都在帐中调兵。
有时候得空还能给宫里写封家书,系统见他有空给皇后写肉麻兮兮的情话,都不去看看拓跋慎,就问他,“陛下就不好奇此时拓跋慎的想法吗?”
韩昼手中的笔不停,“他的想法重要吗?”
系统:“……您不想看看敌人崩溃发疯的样子?”
韩昼:“不想。”
而且拓跋慎这会儿还不到崩溃的时候。
两军交战几次,夏国占了上风,独孤济这边倒是可以继续打,但粮草迟迟没有送来,他有点耗不起了。
按说这时候就应该派人去和谈,称臣纳贡一条龙,把陛下换回来。可独孤济打心底里不想拓跋慎回来,只意思意思的派了名使臣到夏营,提了几个非常没有诚意的条件。
什么派公主到大夏和亲,每年进贡貂皮狐皮。
就这点小利,韩昼自然不同意。
对方说回去和独孤将军再行商议,谁承想,回去就没消息了,独孤济链接带兵后撤。
夏国君臣:“……”喂!你们皇帝不要了?
“这人回去要是当不上皇帝,可就是燕国的千古罪人。”
“就算当了皇帝,他这样的行为,也够遗臭万年了。”
“真当了皇帝,史书上肯定不会这么写啊,一定会把责任都推咱们身上,是咱们提的条件太高了,他为了燕国百姓,才不得不撤兵。”
众人请示韩昼的意思,韩昼冷笑,“他现在急着回京夺皇位,那咱们就趁着这个机会拿下信州。”
结果超出韩昼预期,周在星不仅带兵攻下信州,还顺带把信州周围的几个州县也拿下了,凉州那边的兵马也迅速向东,与周在星他们汇合。
这时,独孤济才急了,迅速集结军队返回与夏军交战。
然而这时,他的兵力远远不及夏军,想向周围州县求援,各地驻军都看出他想自立为王,不敢轻易帮他。
没有援军,粮草也所剩不多。独孤济的军队死伤惨重。
他再不求和,连手下仅剩的人马也保不住。
无奈之下,他只能再次派使者向夏国求和。
独孤济很清楚,依照现在的情况,他离皇位还有点远,先是延误战机,后因撤兵连丢数城,还置被俘虏的皇帝于不顾,这些事让他的名声差到了极点。除了他手下的一万多人,没人拥护他当皇帝。
既不得人心,也没兵马,他只能先退一步,摆出一副诚心求和的样子。
他甚至暗暗希望夏国把条件开高点儿,这样他就可以说自己为了燕国百姓生计,朝廷尊严,才不赎回被俘虏的陛下。
夏国也是算准了他的心理,除了和亲公主、质子这些没用的,剩下的条件都使劲抬,尤其商税,和岁贡,夏国卖到燕国的茶叶丝绸米粮关税一律减半,岁贡一年三百万两,不能少。
一年三百万,燕国国库一年的收入都未必有三百万。独孤济如果答应这个条件,他就是燕国的罪人。
最后一次谈判的地点定在信州,韩昼特地让负责和谈的官员带上拓跋慎,让他在旁边听着,听一听自己的臣民是怎么放弃自己的。
果然,拓跋慎当场崩溃,他指着燕国使臣,目眦欲裂,“朕为了燕国,为了朝廷,去夏国做质子,受尽欺辱,如今你们竟然不顾朕的安危死活,为了三百万两,就要放弃朕!”
“陛下一心为了燕国,一心为了朝廷,我等铭记在心,如今也请陛下为大燕百姓想一想,朝廷经此一役,元气大伤,丢了数个州县,死伤士兵不可计数,朝廷哪里还能拿出三百万两,而且不是一年。以后年年如此,百姓的日子该是多么艰难啊?”
拓跋慎:“只要朕回去,朕定能一雪前耻!”
夏国使节敲敲桌面,这是放狠话的地方吗?
拓跋慎:“……”
燕国朝廷终究还是放弃了拓跋慎,一年三百万两岁贡减少到两百万两,其他条件不变。
燕国皇帝拓跋慎被带回京城,当街斩首示众,历时一年的战事就这样落下帷幕。
夏国大获全胜,举国上下一片欢腾,宫里更是一片喜气洋洋,陛下圣驾回銮第二日,皇后诞下一对龙凤胎。
小皇子满月便被立为太子,小公主则封为定安公主。
不仅宫里有好消息,京中的武将勋贵家中也是好事不断,先是论功行赏,接着又往信州等地安排驻军,许多赋闲在家的武将们都有了差事。
而文官们也没功夫不满,吏治改革还在继续,文官们忙着做实事,没空盯着别人。
夏国君臣忙着除弊立新,燕国官员们则忙着内斗,国不可一日无君,独孤济还没回去,拓跋氏就忙着选新皇帝,以免独孤济自己上位。
但拓跋家没有年纪合适的宗室,只有小孩。
独孤济回朝后不久,就把小皇帝赶下台,让自己儿子当了皇帝,毕竟从血缘上说,自己的儿子是拓跋慎的亲外甥。
可这小皇帝姓独孤不姓拓跋,拓跋氏如何能忍?
拓跋氏和独孤氏谁也不服谁,短短十年,燕国换了四个小皇帝,参与到皇位争夺中的官员、外戚、宗室、宦官不计其数,朝廷没有一日安宁。
而因为朝廷内斗,官员腐败成风,朝廷又要给夏国缴纳岁贡,百姓苦不堪言,各地不断爆发起义,甚至有百姓逃往夏国。
夏国一直紧盯着燕国的动向,直到燕国最乱的时候,才再次发兵,这回周在星作为主将,统帅三军。
靠近夏国的几个州县既没能力抵抗,也不想抵抗,有的官员甚至主动投降。
他带兵攻入燕京的时候,有一瞬恍惚,似乎看到了拓跋慎攻入夏京,烧杀抢掠的情形。
自己的夫人被他掳上马背,强行带回军帐。
周在星勒紧缰绳,晃了晃脑袋,几年前的手下败将了,怎么突然想起他?一定是上天再提醒自己,不可伤害无辜。
“传令下去,不得伤害城中百姓,不得抢劫财物,若有违令者,斩!”
第43章 掌印的白月光01心思歹毒
天玺三十年,天玺帝退位当了太上皇。
倒不是他身体不好,而是因为皇后生了场重病,天玺帝一心只想陪在皇后身边,反正儿子也培养的不错,索性让他提前上岗。
太上皇和太后搬到了洛阳行宫,几乎不怎么过问朝政。待宋氏身体渐渐好转,两位老圣人就经常扮作寻常夫妇,同游洛阳。
宋氏这一次生了三子两女,生小女儿的时候伤了身体,哪怕遍请名医,还是时好时坏。
也正因如此,韩昼心中有愧,就想多陪陪她。
“若你我不是帝后就好了。”韩昼忍不住感叹,“你也就不必为了绵延龙嗣连着生育。”
当然是可以让其他妃嫔生,但那样宋氏心里更加难过。
可只有一个儿子终究不保险,
万一太子英年早逝,帝后又无其他皇子,就只能从宗室中选继承人。
这是帝后都不愿看到的,就只能多生。
宋宁熙道:“寻常夫妇更要多生孩子,孩子越多,家中田亩越多。”
韩昼想想也是,那些民间妇人所受的生育之苦,比皇后更甚。
这年新帝来洛阳请安时,韩昼就和他提起,朝廷要重点培养一批擅治女科的医家。
新帝的皇后也刚生过孩子,他自然理解妇人生产的凶险,回去就下诏推行此事。
数年后,夏国妇人因生产而亡者越来越少,母体强健使得孩子身体素质也比从前更好,加上风调雨顺,百姓富足,早夭的孩子也越来越少。
夏国人口在百年间翻了几倍。
这都是系统小光球告诉韩昼的,他已经来到了下一个世界。
这次的皇帝后宫倒是有不少妃嫔,却没皇后,只有一位废后。
韩昼一穿过来就再三确认,宫里没有宋宁熙。
自家皇后不在,他还不太习惯。
好在系统告诉他一个好消息,再完成几个任务,就可以到五百年后与宋皇后团聚了。
韩昼对系统的话仍旧半信半疑,但他当下也只想尽快完成任务。
废后姓孙,是先帝宠妃孙贵妃的侄女,被先帝指婚嫁给当时还是王爷的皇帝。太子生母王皇后和孙贵妃水火不容斗了几十年,看这位与死对头极为相似的儿媳妇也不顺眼,时不时为她于她。
三年前,有人在孙氏的寝宫里发现巫蛊小人,上面写着太后的生辰八字。
诅咒太后,孙氏这皇后自然是当不下去了。
皇帝龙颜大怒,下旨废后,将孙氏幽禁在偏偏的冷宫之中。
孙氏被幽禁后,却没受太多苦,只因掌印太监卢公公派底下人照拂于她。
王太后对此一无所知,皇帝倒是听到了点风言风语,但没放在心上。卢公公是从小服侍他的大伴,怎么会瞒着他去照顾废后呢。就算是照拂,那也是怕皇帝落下个虐待废后的名声,卢公公都是为了他好,没必要小题大做。
接收过原剧情的韩昼知道,这根本就不是简单的照拂,当年孙氏宫中的巫蛊之物,就是卢谨让人放进去的。
韩昼看到这里的时候,还以为卢谨是为了报仇,结果原剧情的解释竟然是,卢谨觊觎孙氏已久,可她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尊贵无比的皇后,向来目中无人眼高于顶,只有把她拉下后位,他才有可能接近她。
而且,高处不胜寒,皇上对孙氏也没什么感情,太后对孙氏更是时有刁难,孙氏这皇后做的实在憋屈。他想让她摆脱这些痛苦。
韩昼:“???”
鉴定完毕,这又是一个脑子有坑的男主。
系统:“结局卢谨带着孙氏远走高飞了啊。”
提到这个,韩昼就更觉得这剧情有毒了。
男主要是用权力把女主接出宫,锦衣玉食的照顾着也不错。偏偏卢谨在把朝廷搞得一团乱后跑了,带着孙氏浪迹天涯。
孙氏出身高门,又当了皇后,本来金尊玉贵过得好好的,就因为男主自以为是的爱,先是被关了好几年,后又和男主一同出宫,在外面东躲西藏,颠沛流离。
毕竟他俩的身份,户籍不好搞,也没有土地,只能做点小买卖。
孙氏是戴罪之人,她逃出宫后,皇上只能找她的家人算账了。孙家本就被废后之事牵连有些落没,又被查出曾与消失的权宦卢公公有往来,满门流放。
孙氏得知这一切痛苦万分,恨极了太后和皇上。
卢谨为她报仇,在皇帝带着太后南巡途中,刺杀二人。
韩昼:“不是,她跑了,朝廷追究她家人的责任也没啥毛病吧?干嘛找太后和皇上报仇啊?”
韩昼从头捋了遍剧情,太后和皇帝没啥大错啊,巫蛊诅咒太后难道不该被废吗?带罪潜逃难道不该追查吗?
这母子俩死的也太冤了吧?
不过这任务解决起来倒也不难,韩昼第二天就传召孙氏。
直接告诉她,当年巫蛊之事可能是有人陷害。
孙氏怔怔地抬起头,看着龙椅上的男人,当年她无论如何喊冤,陛下都不信,她心灰意冷。今日陛下怎地突然这么说,她忙问:“陛下可是查到了什么证据?”
“没有,只是想起你从前行事,并非恶毒之人,只可惜当年涉事的宫女内侍都处死了,朕想查也无从查起。”
孙氏闻言,眼泪顿时夺眶而出,磕头道:“陛下愿意相信臣妾,臣妾死而无憾。”三年前她就拿不出对自己有利的任何证据,如今更不知该如何证明自己的清白。皇上还愿意相信她,她确实只能感恩戴德。
韩昼忙摆手,“三年前朕都没让你死,如今更不用提死。但皇后之位,你做不了。”
“臣妾明白,就算臣妾是被陷害的,臣妾也有疏忽失察之责。”孙氏垂眸,她很清楚,皇上不喜欢她,当年娶她都是先帝安排,太后又看她不顺眼,皇上夹在中间,两边为难。“臣妾只求不要累及家人。”
韩昼正要答应,小内侍通传,“陛下,卢公公在外求见。”
孙氏听到是卢公公来了,肩头微微颤了下,此人前几日去过冷宫,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她,还说要伺候她梳洗,被她严词拒绝了。
但听跟前的宫女说,这三年一直是卢公公让人照拂她,连今年冬天的银霜碳都是他让人送来的。
孙氏一直不明白卢公公为何这么做,但看陛下的态度,莫非……是陛下心中一直有疑虑,才让身边太监暗中关心她?
毕竟卢谨在宫里说话一言九鼎,除了陛下的话,谁也使唤不动他。
韩昼微微挑眉,这个卢公公消息果然灵通,他让人进来。
卢公公虽为太监,但作为这个世界的男主,当然是玉树临风,器宇轩昂,换身衣服,就和世家公子无异。
卢谨看了眼跪在地上的皇后,眼眸暗了暗,向皇帝行礼后便问道:“陛下今日为何召见孙庶人?”
韩昼冷哼,“朕看看她思过这三年,是否有几分悔改之意?”
陛下这两日都没临幸后宫,像是对妃嫔们厌倦了,难道是又想起了孙氏?
孙氏是戴罪之人,不可能重新当皇后,顶多被封为低位妃嫔,或者无名无分的伺候皇上。他决不能让她再吃这样的苦,卢谨想了想,凉凉扫一眼跪在地上的孙氏,“孙庶人心思歹毒,对太后积怨已久,岂是能轻易悔改的?”
韩昼:“……”
他不由在心里问系统,“这就是深情男主?”
系统小光球:“他毕竟是奴,不敢替女主说话啊!”
“这样吗?剧情设定卢公公可是一人之下权倾朝野的掌印太监诶!”韩昼阴阳怪气。
系统:“……”
韩昼如何不知卢谨的心思,不过是怕皇帝宠幸孙氏。
敢觊觎皇帝的女人,就等于觊觎皇权。
这是任何一位帝王都不能接受的。
孙氏本还以为卢谨是有几分同情自己的,却不料他对自己的评价是“心思歹毒”,她有些疑惑,但更多的是忐忑,陛下好不容易怀疑起当年的事情,他这么一说,陛下万一又动摇可怎么办?
果然,只听陛下沉吟片刻,说道:“大伴说的有理,看来还是要让这毒妇继续在冷宫思过。”
他说完便对孙氏道:“你回去每日抄写五十遍《忏悔文》,抄完让人送到乾清宫来,朕要盯着你悔过!”
皇上说这句话时的语气又回到了之前的冰冷,孙氏心中一沉,磕头应是,起身往外退时,忍不住看了眼一旁长身玉立的年轻内侍。
卢谨也正看向她,眸中神色意味不明。
孙氏赶紧避开目光,匆忙退出殿外,正听见外面两个小内侍聊天,“我们掌印听到消息,把两位阁老晾在那儿,匆匆忙忙就过来了。”
“听到什么消息?”
“还有什么?就是孙……”
小太监瞧见废后从殿内出来,立刻收声。
回冷宫的路上,孙氏百思不得其解,卢谨就这么不希望陛下原谅自己吗?听到陛下召见自己,竟放下朝廷大事赶过来?
卢谨是陛下心腹,她入宫为后时,他就是掌印太监了,本朝宦官有参与朝政的权力,可替陛下批红。这样的人,她一向敬而远之。
孙贵妃死后,家里人向来低调,都没机会得罪卢谨。
那他为何要如此?
等回到冷宫,宫女见她脸上有泪痕,就打水让她净面。孙氏脑中忽地闪过几个画面。
上个月,她受了些风寒,实在扛不过去就让人请太医。
太医来之前,卢谨先来了,说是陛下让他来看看。
孙氏当时只当陛下是怕自己生了疫病,才派他来。
彼时,宫女正服侍她梳洗。卢谨竟要帮忙,她赶紧拒绝,让他在外稍候。
他当时神色便有些阴沉。
总不能是因为这事儿,让他记恨在心吧?